翻着价目表,李伊莱对着几十个菜品名思索一阵,然后就干脆利落地点了酱排骨、脆鳝、太湖船菜和镜霜豆腐,再配了一个青菜汤。
低着头,女人全程一气呵成,压根就没问桌对面这男人。
林义见状就笑说,“我第一次来无锡呢,你让我看一眼菜单这么为难吗?”
李伊莱这才惊觉自己失礼了,有些尴尬地解释,“我点的这些菜我都试吃过,味道不错,以为你会喜欢。”
接着她慌慌张张起身又试图挽救,“要不我把服务员叫回来,再点过。”
本来也只是打趣,林义伸手把她按压回座位,两人客气一番中,点菜的事情就此作罢。
不过两人都有细微察觉,毕竟时间久远的关系,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流逝。
不知不觉中物是人非。
彼此客套,少了几分随意,
女人突然觉着有些苦涩。好像不应该是这样,毕竟她曾对他很好,她曾对他真诚,她曾对他示以真心。
可在邵市的书店二楼,她又曾好好的对他道过别了,不再联络,不再纠缠。
既然如此,她觉得道别后再见面时已经只是同学,或者也是朋友,一切都理应从容,不应该在这个药味混杂的医院门口自己把自己“甩”的鼻青脸肿。
...
菜上的比意料中快。
李伊莱望着这摆满小长桌的五个瓷碟,侧头问,“喝点酒吗?”
林义想了想没有拒绝,“我可以陪你喝点啤酒。”
“还是喜欢青岛?”
“青岛。”
“你还真是个怀旧的人。”李伊莱笑着说。
“只是习惯了。”
“我以前就是败给习惯吗?”李伊莱意有所指。
林义知道她说的是艳霞,也知道她在向自己隐晦表示那时候输给艳霞心有不甘,如鲠在喉。
或者说,曾几何时的某个时刻,对某些决定的后悔。
看来平时大大咧咧的这女人,直爽归直爽,但到底也是具备所有女人的普遍特性:某些时候,也有几分小心眼,也有几分要强的。
四目相对,林义脑壳有些疼,但推崇以和为贵,于是绕弯道,“你来这边几年了,感觉怎么样?”
灰头土脸。
走了前她说了句,“恭喜呀,祝你们幸福。”
走了几步后她又说了句,“结婚的时候别忘记通知我啊,我到时候和米珈给她做伴娘。”
做伴娘...
望着逐渐消失在医院门口的背影,林义知道她变了,变内敛了,也变成熟了。
此刻他觉得应该为她开心,为她笑一笑,真心实意觉得这一切都挺好。
不过的不过。
老男人最终还是没有没笑出声,而是停在了原地,视线从医院上空拉远,脑子一片空白。
...
这个晚上,该来的、该紧张和关心的人都来了。比如林家一大家子人,比如大伯母那边的一串串亲戚,再比如这姐夫的亲族。
一时间病房外面都挤满趴满,脸上形形色色的,或多或少都透露着几分庄重和忧心。
因为精神压抑的医生硬着头皮说了好几次现在已经无能为力,该做的都做了,只能等病人自己早点醒来。
言下之意就是,不尽快醒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。
听到这“不负责”的话,林家大伯气吼吼的暴脾气又来了,好在这次拳头没落到人的身上,只是无辜了走廊上的那张长椅。
熬了一夜,等了一天,又等了一夜,就在大家不抱太多希望、在很多人想着怎么准备丧事的时候。
这姐夫竟然抗住了,突如其来的睁开眼睛着实高兴坏了好多眼泪。
眼瞅着“丧事”变喜事,林义也是松了口气,刚才看到死白死白的姐夫躺在那一动不动,真的挺担心,难道历史轨迹改变了吗?
林义真的怕这个世界突然不按历史走了。那样不仅失去了一条生命。
也害怕自己会变得平庸。
ps:好像有几个月没求票啦,最后几天,求推荐票呀,求月票呀,求打赏呀。
还求订阅。
哎哟喂,订阅一天不足50,惨不忍睹哩...
从1994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