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点快点!”
“加把劲!”
傍晚,已经冻傻的剧组回到招待所,个个脑筋麻木,手脚僵硬,勉强把器材卸车,闯进大门,终于感受到了人间的热气。
“大家先缓一缓,一小时后开饭!”
吉台的制片主任吼了一句,很多人充耳不闻,呆木的往里走。
周游跟了一天,都得让人搀着,李朝勇道:“你明天就不要上山了,身体为重。”
“是啊,周阿姨,您就休息吧。”许非道。
“那就辛苦你们了。”周游岁数大,没勉强。
各自回屋休整。
有暖气的房间不错,巩慈恩直愣愣的在床上坐了会,呜呜呜开始哭,冻的。她27岁,土生土长的香港人,哪见过这环境?
今儿一天都在山上晃悠,冷的要死还得你侬我侬,谈情说爱。
她抹了抹眼泪,蹭到脸蛋冰凉,红坨坨两团,于是又继续哭。好半天缓过来,开始脱鞋,手指头一扯,刷拉,冰碴掉了一地。
那袜子都沾上了,一双双往下撕。
撕完发现光着脚,又不好意思的敲隔壁门,“呃,请问你有没有多余的袜子?”
“哈,冻上了是吧?我的也是。”
伍玉娟拿来两双袜,爽快道:“新的,别嫌弃。你把那些袜子放暖气片上,明早就能干,再用热水泡泡脚,不然容易起疮。”
“哦,谢谢你。”
巩慈恩正想走,跟着又听,“哎,许老师一会做火锅,一块吃吧?”
“火锅?”
“给我们开的小灶,记着来啊。”
巩慈恩又回屋歇会,等到饭点了,却没胃口,想了想起身出门。
老实说,她头一次来内地,什么都不了解,但深感伙伴热情。虽有对香港人的特殊待遇,但也有很单纯的善意,比台湾同事多了些人情味。
特别那位靓仔非,刚接触几天,就感觉他颇受爱戴。
待到了许非房间,发现里面坐了七八个人,汤震宗也在。围着口大电饭锅,咕嘟咕嘟飘着肉。
“巩小姐来了,坐坐!”
许老师拿了个碗,咔咔盛满,“厚切羊肉,厚切牛肉,长白山的野蘑菇,你绝对没吃过。”
“怎么都是厚切?”
巩慈恩被这种粗犷吓到。
“因为薄的我不会切啊。”
“呃……咯咯!”
普通话要在她脑子里过一遍,才会散发出有趣的味道,试着吃了一片,居然蛮好。汤震宗更不客气,已经吃第三碗了。
许老师居中而坐,大管家的亚子,“今儿都冻着了吧?”
“亏得你带暖壶了,不然我们就得饥寒交迫。”
“习武之人还好,能抗住。”
“我们就不行了,没见过这种天气。”巩慈恩道。
“我都没见过雪,羡慕你们。”汤震宗确实合群。
“不用羡慕。北方人过冬靠暖气,南方人过冬靠一身正气。我以前呆过,那真是屋里比屋外冷,经常去外面暖和暖和。”
“哈哈哈!”
大伙乐的前仰后合,伍玉娟和陈虹是南方人,深有体会。
“哎,对了……”
许老师又拎出一瓶子,敲了敲,“我在春城买的,要不要尝尝?”
“你买瓶醋干啥?”寇大宝奇怪。
“这叫酒!虎骨酒!!!”
啪的一顿,转过很像醋的瓶子,上写“参茸虎骨药酒”,抚松制药厂。
1993年,中国加入联合国保护野生动物公约。94年,抚松出了最后一批虎骨酒,再往后全是假的。
这个当然是真的,丫买了一兜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