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小金子伤感地说:“自从记事起,就是我和阿珍两个人相依为命,如果我们还有一个家人,哪怕只有一个,也不至于孤苦至此。”
梁翊有无数个瞬间,想要告诉弟弟自己是谁,可小金子还是太不成熟,他完全有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阿珍,然后三个人一起被玩死。梁翊深知蔡赟的心思,若想弄死自己,他肯定老早就下手了。可光杀死自己是不够的,蔡赟必须要将自己羞辱得连狗都不如,才会心满意足地送自己上路。
梁翊越想越恨,自言自语道:“若要取你的狗命,你早就死了一百个来回了,可我偏偏也不甘心杀你,走着瞧!”
小金子没有再追问,只是满腹心事地回去睡觉了。夜深人静,梁翊脑海里又涌起了很多事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他只好翻身起来,竟冷得浑身打颤,上下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,他赶紧躺进被子里,又出了一身虚汗,额头有些发热。他迷迷糊糊地想,打了这么多天仗,生病也是正常的,明天一早再找军医来瞧瞧吧!
可是他并没有看军医的机会,早上就来了八百里加急,赵佑真宣他回京城,要听他亲自汇报。战事并没有结束,复兴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,如果他们趁虚而入,岂不是前功尽弃了?
梁翊忧虑重重,又咳嗽了几声。传旨之人面无表情,甚至有些冷漠。梁翊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——难道是蔡赟又想借机谋划些什么?如果自己不回去,他是不是还会给自己扣一个“功高盖主”,或者“藐视皇威”的帽子?
他堂堂正正,不怕蔡赟耍什么花招,再说那个“耻辱碑”到底长什么模样,他还真想见识见识。他甚至想跟蔡赟对质一场,以缓解心中积压的郁闷。他本想做好部署再回去,可是赵佑真想得很周到,派了蔡赟的侄子蔡瑞过来,在梁翊回京期间,由蔡瑞代行将军一职。
梁翊一听就不干了,他直截了当地跟传旨人说:“如此安排,我无法从命。我给皇上修书一份,麻烦你帮我带回去。”
传旨的人还没说话,蔡瑞却走上前来。他跟着堂哥蔡珏走南闯北,连年征战,神情也跟他堂哥有些相像。他爽朗地笑道:“我虽然也想当独当一面的大将,可我也是有分寸的人。梁将军好不容易赢得现在的局面,蔡某自然不能抢功。所以在出发之前,蔡某就已经写好保证书,还请梁将军过目!”
梁翊没好气地接过“保证书”,认真地读了起来:“蔡瑞对天发誓,梁将军归来之日,即将征西军的指挥权全部奉还,绝不藕断丝连;在代行梁将军职责期间,若打了败仗,责任全归在蔡瑞身上,与梁将军、征西军绝无一丝瓜葛。蔡瑞。”
想不到蔡瑞跟蔡珏一样,是个直爽而又敞亮的人。梁翊冷笑道:“你叔父每次下命令的时候,总是要找底下各级官员写保证,以便出问题时,可以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。可你倒好,他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这样一个机会,你竟然主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,你不怕他责怪你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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