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钱和司小空办事还算麻利,已经把沈凉交代的任务完成了。
待得二人归返,沈凉便是继续下一步指示。
“小空,你去外面,到附近找找,看到青竹派弟子,就告诉对方把消息传出去,争取让所有青竹派弟子,包括蓝玉川和蓝柔,都来练武场找我。”
“老钱,你去厨房和库房,有多少油搬多少油,搬来后全部撒在院墙下面的柴火和被褥上,这把火,我希望烧的久一点。”
二人并无异议。
只有司小空仍是不禁担忧的问道:“梁兄,咱们真的能赢么?”
沈凉闻言收敛笑意,十分严肃的看向他,摇了摇头。
“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赢,我只能说,大概率不会输。”
司小空用一息时间消化这个回答,随即释然一笑,眼眸放光,颇具少年意气冲沈凉重重点头。
“好!那咱们今晚就一起疯一次!反正没有你这次的计划,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法给师尊讨个公道,干了!”
沈凉不言,重焕一丝笑意。
显然。
这么长时间过去,分散出去寻找老钱和司小空踪迹的青竹派弟子们,已经越走越远了。
也不知道被石灰粉迷了眼睛的蓝柔,有没有找到她爹蓝玉川求助,并将司小空救走沈凉的消息告知。
反正至少目前来看,青竹派里仍是一片寂静。
司小空走后两炷香的工夫。
老钱迅速完成了沈凉交代的任务。
倒不是老钱觉悟了,干活自觉利索了,而是他刚才喝了一坛子酒,正在劲头上就被沈凉打断,所以他就想赶紧完工,继续喝自己的美酒。
也可能是人生最后一顿酒。
完工之后,老钱两只手提着两坛子酒,一路走到练武场上的高台前,找坐在高台边沿的沈凉一侧落稳。
主仆二人,自离开晋王府的这第四个夜里,难得有一次能像之前在晋王府时那般,找一个安静的地方,相对而坐或是相邻而坐,喝上一口小酒扯扯闲篇。
“老钱,其实有时候我挺看不明白你的。”
沈凉忽然发声,拿起一坛子酒启封,往嘴里猛灌一大口。
老钱抿着嘴笑,跟着启封,饮酒。
“咱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,说不准哪天一觉睡去就醒不过来了,还能有啥叫少爷看不懂的?再说了,过去二十多年,咱一直就在晋王府待着,哪都没去,奉王爷的命,还总得陪护少爷左右,咱平日里吃啥喝啥干了点啥,少爷不都瞧在眼里吗?”
沈凉仰望夜空。
“以前你还是个高手,尽管我从来没相信过,也没见过你的手段,但想来沈万军敢让你一个人护我周全,再加上你做成了我黑炭哥那么多年都没做成的事,说明你的实力,肯定不容小觑。”
“可现在,为了我,你没了一条胳膊,还修为大跌,成了很快就连我都打不过的九宫境弱鸡,原本凭你为晋王府、为晋州立下的汗马功劳,就算不答应沈万军陪我出来冒险,也照样能余生无忧、富贵至死的安稳生活下去,干嘛就非得点那个头,出来陪我经历这些糟心事?”
老钱抿嘴笑的弧度扩大,就像他到底有没有真的跌境一样,叫沈凉摸不清真假的回道:
“唉,放眼整个晋王府,除了少爷你,还有你那四位义兄义姐之外,其他人哪有对咱胃口的?包括沈鱼、沈茉欢、沈初瑶你这三个亲哥亲姐,也都没意思得很,更不用说现如今王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了,若是老钱不跟少爷,那岂不得在王府里闷死?”
沈凉扭头,看向老钱。
“总也比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强吧?”
老钱迎上沈凉投来的目光,笑意尽显真诚。
“那少爷不是说了嘛,大不了今晚死了,下辈子咱还伺候少爷,只盼能早点遇到少爷,这样咱老钱还年轻,床上的活儿还能办,如此便不必辜负少爷总往咱马厩里领女人了,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