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显然,对诚王以“质子”效忠的行为,他是认可且觉得有必要的。
这十余年间,诚王在封地又接连有了三个儿子,而王世子与恒静郡王则居于皇城,如同隐形了一般地生活着。
出于某种因由,诚王很少给京里写信,而王世子他们也不太可能主动往他那里通消息。于是,年来岁往、音信渐稀,到最后,也不过每年报一次平安罢了。
“跟着他们的都有谁?”出神了片刻后,诚王问道。
他问的自是跟着王世子与恒静郡王的从属。
当初离京时,他留下了些人手随侍,此刻便是问他们的去向。
郭陶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五个字:“故人皆不在。”
诚王点了点头,细小的眼睛里,挤出了一丝讥嘲。
他就知道会这样儿。
他留给两个儿子的人手,怎么可能还在?必须被圣天子铲除掉才对。
这样也好,也免得当真留下一两个故人,他这里倒还要费心斟别。
“书带着了么?”数息之后,诚王再度开了口,问的话却很奇怪。
更奇怪的是,郭陶竟像是早有所料,不疾不徐自袖中取出一部颇厚的书,封皮上写着《四海杂记》,双手呈了过去。
诚王接过书,当着他的面儿翻开某页,这里指指,又翻到另一页,那里点点,全程一言不发。
待指点了一会儿后,他便将书又还给了郭陶。
郭陶亦是如法炮制,飞快地重复着翻书、指点这两个动作,稍后便又将书再反还诚王。
如是者数。
这是郭陶想出来的密谈之法。
京城乃是建昭帝的地盘,他们不得不万分小心,话从口出皆是祸、笔谈就更容易落把柄,而此法则以书中之字代笔,想说什么,便找出相应的字来,组成句子。
很简单的办法,却很奏效。只要每次都换一本书,即便被人发现了他们在密谈,也很难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。
于是,两个人便这样面无表情立在枯柳之下,你来我往地对着本书戳戳点点,如同两具只有手能动的僵尸。
约莫小半刻后,诚王将书接过,沉着脸,如若耳语般地道:“本王要看到……”
他翻开书,熟门熟路地点出了一个“诚”字,一个“意”字,旋即将书一合,斩钉截铁地往前一递:“否则免谈。”
这是他的底线。
他必须看到那些人的诚意。
现如今的情形是,对方手中的筹码太少,而他要付出的,却是身家性命。
这根本不公平。
至少也要让他看到他们的手段,看到他们加下的筹码,他才好决定是坐下来谈,还是站起来跑,甚或是向天子跪地投诚。
总之,一切要看这些狗屁文人的意思。
这也让诚王有一种事不由己的感觉,有点憋屈。
郭陶将书袖了,躬了躬身,低垂的眼睛里,飞快地闪过了一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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