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冉停住脚步在回廊转角处等待,身形看似自如,眼中却闪过急躁和不安。回廊上方交错的藤蔓向下延伸,覆住了回廊转角的大半,像一个柔软的囚笼。
“大哥,我真的不想回去,他们以前那样待我和娘,现在又跑来巴结我们,我看见他们心里就烦,你替我说说去嘛。”颜青鸾的祖父七十大寿,她和她娘同被邀回家乡贺寿,她心里极度不情愿。
颜绍辞未回答,这是四娘的家事他自是不便干预,瞧见前方静静站立的冉冉,遂对着颜青鸾道:“你回去和四娘商量,我和槐花还有事要谈。”
颜青鸾撅着嘴巴迈着莲步移开,经过冉冉时勉强冲冉冉撇唇一笑。
飘洒的微雨带着隐隐的压力,直憋得人透不过气来,两人在回廊上静默了好一会,颜绍辞启声:“听说了?”
“嗯。”冉冉收回视线笑了下,却让整个人显得有些弱不禁风,“他怎么样?”
颜绍辞倾靠向一边的廊柱,目光仍停留在冉冉脸上,“太医院诊断不出所以然,猜测可能与宫中秘制药酒有关,正准备连夜研究。”
“是这样……”冉冉低了头,有短暂的怔神,“他以后会一直看不见吗?”
颜绍辞轻轻吁出一口气,“目前还不知道,太医院已经停下手头一切任务,专心于此。”见冉冉神情恍惚,又问道:“明日我随父亲去驿馆,你想去吗?可以混在人群中。”
冉冉摇头,努力笑了笑,便如昙花般,绚烂又瞬息花谢。她去算什么呢?如果她和卞修是对恩爱的正常夫妻,她现在必定从宣国不顾一切追了过来,寸步不离地陪伴他,陪他渡过这黑暗的岁月。如今只愿他早日治愈吧,那双曾让她深深沉溺的眸子万不可从此没了神采。
此刻她竟连卞修的模样都记不起来。她想得起所有人的样子,却独独少了卞修,任她怎样在脑中搜寻亦是空白一片。眼前唯一的影像就是那个少年背她回寝宫时她笑趴着的肩膀,其实很多次她都在装睡。
颜绍辞亦轻轻笑了笑,“一时半会他怕是回不去了。”
太医院怀疑与饮用的宫中药酒有关,那最合适的自是留在此地接受诊治。原本还有五天的行程卞修即要返回宣国,这般又得耽搁一段时间。只是也不会持续太久,宣国的皇帝毕竟不是平民百姓,不可能长久留在羽国,即便不能复明也得回去。
透过青藤掬着回廊外的雨水,清凉触感阵阵入心,冉冉笑语:“他真是宣国历史上最倒霉的皇帝,我是最倒霉的皇后。”
颜绍辞明眸定定看着地上冉冉的暗影,笑起来。
他早料到卞修的出现会带来一些变故,只是没想到这般得出乎意料。想必她晚上又睡不踏实了。她的心,何时才能走出来?她若不走出来,他便也进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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