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次意外之遇让冉冉急切想要离开行馆,第二日仍无力,第三日身体刚有些气力就坚持下了床。
颜绍辞见她层层叠叠将脸和脑袋捂了个扎实,装扮出类似姱族服饰的模样,忍不住笑起来,濯濯如春月。冉冉即在一脸坏笑的颜绍辞帮扶下跨出房门,触碰到第一缕阳光时有些不适,眯眼适应了好一会。
行宫中恐有大臣出入,冉冉垂眉敛目随颜绍辞一步步向外。这里虽比不上皇宫,倒也碧台楼阁春意醉人,只是她无暇欣赏。每一步都走得忐忑不安,也尽量冷静沉着,生怕引人注意。
尚未恢复的身体还很虚弱,在拐弯跨过一处庭院的石槛时冉冉腿一软栽倒在地。颜绍辞忙俯身扶她,庭院另一侧却也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,在触碰到冉冉的手臂时滞住收回。
冉冉一见那玄黑貂皮靴便知是何人,几乎无法置信,心慌下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,腾地跪了个端正,“民女叩见皇上。”依旧是半相似的潼州口音,加上沙哑带些鼻音。颜绍辞遂放开手,也躬身行了个礼,“颜绍辞见过皇上。”
“你叫槐花?”
熟悉的清冽声音传来,冉冉整个人一震,假作战战兢兢道:“民女,是,是叫槐花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冉冉慢慢起身,垂眸看着地上。这几个月她清瘦不少,又妆扮成这样,只要不让卞修瞧见她的眼睛,定是认不出来的。
“身体好些了吗?”
冉冉万没想到卞修会询问她的病情,换做以前也不会,喉头微梗,原本无味的舌尖回旋起酸涩,一点点蔓延开。一旁的颜绍辞答道:“多谢皇上关心,槐花已无大碍,我们正准备回去。”
卞修稍点头,打量着眼前裹得严严实实的冉冉,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觉扑面而来。直觉布巾下会有熟稔的眼神,他径自抬手托她的脸,尚未触及下巴冉冉已警觉地后退一步,低头继续弓着腰。
庭院中花香轻轻游走,三个带着暗潮的情怀迎风而伫。
卞修亦自觉不妥,收回手,宽大水袖在花香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泛着些许深蓝的眼眸也恢复了一贯的沉静,似乎刚才的恣意只是一时的幻觉。
“去吧。”声音淡和,听不出情绪。
颜绍辞拉着冉冉行礼,“谢皇上。”
卞修的背影消失在庭院拐角处,置于身后的右手手掌舒缓地一张一合,无形中消散了所有的张力。
冉冉抬眼看着空空的角落,暗自庆幸,亦暗自失落,她和卞修是有缘的,冥冥中总会遇见,却也是彻底无缘的,纵使相逢也不能识。即便是认了,那又能怎样?惠馨皇后已在卞修手中死去,天下皆知。对于这一点,她看得透亦能释怀,却终究抹不去心底的一丝怨。
休养了几日冉冉虽未痊愈,却也无大碍了,几人准备启程回羽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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