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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黄昏。
正清院小阁幽窗,霞生帘幕,绿水迤逦,霜染寒枝。
稀稀疏疏的雨点打在院中的芭蕉树上,寥寥清响,一声接一声,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。
景幼南头戴莲花道冠,身披正阳仙衣,上锈阴阳宝镜,下描戒尺律令,宝蕊彩带,稳稳当当地坐在云榻上,眸子沉沉,氤氲青意。
两名道童侍立在身后,手捧拂尘,玉如意,一动不动。
抬头看了看外面蒙蒙细雨,轻似飘絮,景幼南大袖一展,敲了敲案上的玉磬,发出一声脆响,开口道,“把纳兰平带上来。”
“是,”
下面有执法弟子答应,不多时,就听到咄咄的脚步声,纳兰平头发披散,手上和脚上带着沉重的禁灵铜环,走动之间,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。
景幼南目光一动,看向左右,冷声道,“我不是吩咐你们好好照顾纳兰真人,你们到底听没听?”
元婴真人就是元婴真人,自有自己的位格,可以被惩罚,不能被下人侮辱。
同样身为元婴真人,景幼南自然会维护自己阶级的利益。
听到景幼南沉沉的声音,在场的正清院弟子都是心惊胆战,负责看守纳兰平的年轻弟子喏喏开口道,“景副掌院,不是我们不尽心,是纳兰真人不愿意。”
“哦,”
景幼南微微一愣,看向纳兰平。
纳兰平昂着头,眉头竖起,没有半点阶下囚的颓废,真的是雄赳赳,气昂昂,大声道,“景幼南,用不到你假惺惺的,我就这个样子,早晚你得把我客客气气送出去。”
“把你客客气气送出去?”
景幼南依在梨花木的靠背上,嘴角挂起一个奇异的弧度,似笑非笑,道,“纳兰平,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?”
“哼,”
纳兰平站的四平八稳,道,“要不了多久,你就会被赶下十大弟子的位子,正清院副掌院的职位也保不住,会成丧家之犬,惶惶不可终日。”
“哈哈,”
景幼南大笑,声若金石,道,“就凭你们几家人能够做到?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结婴成功的,木头木脑的,果然和太霄七真宗白家的很般配。”
“你涉嫌破坏我们太一宗和太霄七真宗的友谊,”
纳兰平目光森森,接口道,“不光是白家,宗内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真是可笑。”
景幼南听到这几句话,完全没有了审问的兴趣,这个纳兰平看样子是在家族的庇护下成长,心思里只有他们家族,以为纳兰家族就是天,不知道宗门的规矩。
这样的人,跟他讲不清规矩,直接简单粗暴点就好。
沉吟少许,景幼南开口道,“来人啊,上镇灵纸,静心墨,让纳兰真人签字画押。”
“不就是用用华清池招待了客人嘛,景幼南你就是鸡蛋里挑骨头,故意生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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