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师放心,只要你别学陛下,出了这大门就想着怎么弄死本督,本督自然守诺。”
萧厌端着刚倒的茶水朝着梁广义笑了笑。
梁广义听出萧厌话里警告,忍不住冷哼一声,他要是有办法能弄死这狗贼不遭反噬他早就直接动手,又岂会容他这般放肆。
梁广义面无表情看了萧厌一眼,然后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就走。
“沧浪,去送送梁太师,别叫人冲撞了贵客。”
沧浪笑嘻嘻的跟了上去。
屋中只剩曹德江和梁广义二人,见向来老成持重梁广义背影都染着怒气,仿佛能直接提刀杀人。
曹德江屈膝坐在萧厌对面忍不住摇了摇头:“你这张嘴啊,也不怕真逼梁家这老东西狗急跳墙。”
萧厌淡笑:“不逼一逼他,怎么能知道世家底线?”
他跟梁广义打交道的机会不多,这位太师早有告老之意,他回朝时已让陆崇远掌管世家在朝堂大权。
萧厌虽然能够揣摩一些梁广义的性情,但未曾真交过手,有些东西总要探一探虚实,才知道今后要怎么踩着这位太师的底线行事。
“如今知道他底线在哪里,以后做事也能轻省些。”
曹德江叹气:“你倒是轻省了,他怕是要恨上你了。”顿了顿,“老夫原以为你要上二、三十万金顶天了,可谁曾想你这一开口简直就是要扒了他们一层皮,这些金子你也不怕拿着烫手。”
“阿兄也是没办法。”
棠宁端着东西从一旁隔间绕了出来,方才她一直待在里间,却将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。
见曹德江不认同萧厌这般逼迫世家,她走上前柔声道:
“世家的人向来都精明得很,阿兄若不态度强硬,稍有退让就会让梁广义他们知晓他在意什么,那些人本就是嗜血的蚂蟥,一旦察觉阿兄顾全大局,不仅会疑心阿兄身份,更会逼着他步步退让。”
“朝中眼下的局面是阿兄豁出性命好不容易才换回来的,他不能退,也不能露出半分怯。”
宁肯自己如狼,死死咬住世家喉咙,让他们惊惧害怕,也绝不能露怯让自己成了他们疯咬的鱼肉。
萧厌抬手替曹德江添了热茶,正想自己添茶时,被棠宁伸手按住。
“你伤势未好,秦姊姊说了,不能饮浓茶。”
茶杯被抽走,换了一盏补气血的药饮。
萧厌嫌弃:“这东西难喝。”
“对身子好。”
萧厌瞅了棠宁一眼,却见她只安静看他,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,他僵持半晌只能妥协,拿着那药饮当茶一口闷了。
刚皱眉头,旁边棠宁就递给他一颗蜜饯。
见萧厌接过塞嘴里,棠宁弯着眉眼露出笑。
曹德江:“……”
“你们能不能收敛些,说正事呢。”
他这个老头子还在!
没瞎!!
棠宁抿唇梨涡乖巧,倒是萧厌嚼着嘴里蜜饯,少了方才对着梁广义的冷戾。
“您老别担心,我之前说调查过他们并非虚言,他们几家的底子我都摸过,八十万金虽然会让他们伤筋动骨,但不会激他们狗急跳墙。”
“那也太狠了些…”
“我也是没办法。”萧厌摊手:“我若是顾鹤莲那狗大户,哪用逼他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