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厌回道:“刚开始是不知道的。”
“我跟棠宁相遇之后,是因为荣大娘子留下的信物,才认出了她是我年少时曾遇见过的小姑娘。”
“当年她和荣大娘子曾救我于危难,陪着我熬过了最绝望的那些时日,我便想着庇护一二,偿还当年恩情,只是后来相处日久,不知道何时就已深陷其中。”
“其实我对棠宁动情之后,是有过犹豫的。”
萧厌性格清冷,此时与荣玥剖白自己时,却是毫无保留。
“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有多难,也知道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,我不愿意将她拉进这滩浑水里,只想她能平平安安顺遂一生,可是棠宁太好,好的让我舍不得放手。”
“当她明知道我身有残缺,知道我满身恶名,却依旧拉着我的手说想要保护我,想要竭力护我周全。”
“当她对我说她愿意留在我身边陪着我,无论将来如何都不离不弃,我所有的犹豫就全变成了非她不可的执念。”
萧厌轻嘲了声,扭头看着荣玥。
“棠宁经历过情伤,早前对我本只是依赖,是我纵容、引诱,才让她对我动了情。”
“我知我卑鄙,但我就是不想放手。”
他本就是这般恶劣的人。
荣玥听着萧厌的话久久未曾出声,倒是顾鹤莲突然莫名对萧厌多了几分顺眼。
萧厌之于棠宁的偏执,跟他对荣玥的执念都是一样,就像是他当年被赶出京城,逐出荣家。
哪怕明知道荣玥已经嫁人生子,明知道她当年没有选择他,可他依旧死守着那点儿念想不肯放手。
“芝芝,小海棠的事,让她自己做主吧。”
荣玥看了眼身旁的顾鹤莲,抿了抿唇对着萧厌道:“棠宁的选择,我无法拦着,但是我希望你别忘了今日所言。”
“无论将来如何,善待棠宁,保护好她,如果……”
她深吸了口气,脸色格外认真。
“如果你真有一日能够得偿所愿,登的高位之后却失了对棠宁今日的深情,念在阿姊的份上,将棠宁还给我,别让她豁出一切不顾声名狼藉也要跟你在一起的痴蠢,变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。”
萧厌闻言郑重:“我绝不会让棠宁后悔。”
荣玥闻言只扯了扯嘴角,男人情深时的誓言,有多少能守到最后,等浓情褪去之时,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是枉然。
更何况是帝王家。
萧厌知道只凭寥寥几句,难以让荣玥安心,他也没再多言,只抬头看向棠宁所在的方向。
他自会给他家小姑娘让她足以安心的保证。
……
荣玥和钱绮月她们都留在了别庄里,对外只说与棠宁在一起。
等棠宁一觉睡醒发现外间天色大亮,茫茫然坐在床上有些回不过神。
“醒了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棠宁一跳,棠宁猛地抬头,就见荣玥端着铜盆从外间进来。
她陡然就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,脸上满是心虚,垂着脑袋小小声道:“姨母……”
荣玥走到近前就道:“身上可难受?”
“啊?”
棠宁莫名抬头,想起自己先前突然高热惊厥,只以为荣玥在问她身子是否好了,她连忙说道:
“早就已经不难受了,也已经退了热了,姨母别担心。”
荣玥怒其不争:“谁问你这个!”
棠宁茫然,不是这个问什么?
她莫名其妙对上荣玥的眼神,就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之上,像是上面有着什么。
棠宁下意识低头,就瞧见微敞的亵衣之下。露出几点显眼的红痕,她蓦的想起昨夜阿兄伏在她身上,一遍又一遍地轻咬着她脖颈身前的肌肤,低低说着羞人至极的话,让她难受又忍不住攀着他低吟……
棠宁脸上瞬间涨红:“姨母。”
荣玥见她明白过来,才轻戳了下她脑门:“这会儿知道害羞了,早干什么去了。”
“姑娘家第一次最是难受,昨儿个情况又是那般突然,万一萧厌没个轻重伤了你,告诉姨母,可有哪里难受,你跟他可还契合……”
棠宁脸上红的滴血:“姨母,我们没有!”
荣玥睁大了眼:“可昨天夜里,那些声音……”
棠宁耳朵都红了,连带着脖子都染上粉雾,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。
她低着头纤白手指揪着被子,恨不得钻到床下,可荣玥却是一个劲追问,她被问的急了,才声如蚊讷小小声地说了几句。
见荣玥满脸震惊错愕,她红着脸:“我当时昏了头,拉着阿兄不放,阿兄见我情绪不对,这才想要安抚我,可…可没做到最后……”
荣玥见棠宁说话不像是假的,而且神态也的确不像是与人欢好过。
她第一反应不是萧厌有分寸,而是棠宁这般绝色娇媚的美人,衣裳都脱了送到嘴边,萧厌居然能忍得住?
荣玥脱口而出:“萧厌是不是不行?”
棠宁:“……”
守在门外偷听的萧厌:“……”
花芜快速转了脖子,抬头望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