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谢明蕴睡的并不好。
也许是因为派去的人从江南没带回好消息,也许是昨晚身上的鞭痕触动了她那些不好的回忆,纵然屋内有炭火,她却觉得身上极冷,翻来覆去,到天明才渐渐有了困意。
但过了卯时,若是早朝结束的早,容淮安必定早早的就要来公主府喊她起来,与其刚睡醒就被叫起来,倒还不如不睡算了。
谢明蕴窝在床上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,一边打了个哈欠。
她在心里算着时辰等云姑姑叫她起来,然而眼皮却越来越沉,浓浓的困意席卷过来,最终是没撑住,合上眼沉沉睡去。
再醒来的时候,屋外的阳光洒在床榻上,刺的她眯了眯眼,伸了伸懒腰,掀开被子走下床,到一旁的柜子前拿衣裳。
公主的衣裳大多繁琐精致,刚来的一个月里她始终穿不明白,让旁人侍候的日子她又不习惯,好不容易跟着云姑姑学会了,如今自己穿倒也不费劲。
穿好了衣裳,谢明蕴刚要走出去,忽然步子一顿,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。
“公主,您可是醒了?”
云姑姑得了她的准许推门进来,就见谢明蕴呆呆地站在桌边。
“几时了?”
“已过巳时二刻。”
谢明蕴一张小脸上闪过几分错愕。
“容……太傅没来?”
按这人的性子不是该早早地站在公主府里威胁她起来了么?
一抹怪异浮在心头,谢明蕴嘀咕道。
“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。”
“太傅在前厅坐着呢。”
云姑姑一笑。
“今日朝中很忙?”
不然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?
“朝中休沐。”
这话一出,谢明蕴顿时更觉得怪了。
但容淮安不叫她起来是好事,她前两日起得早总是头疼,今天好好睡到了巳时倒觉得多了几分精神气,她摆摆手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她到了前厅,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容淮安。
一身浅蓝色的衣袍,银冠束发,随意地坐在那里,眉眼如画,自是称得上一句公子如玉。
“公主起了?今日睡得可好?”
容淮安一双清润的眸子落在她身上,掠过她眼底淡淡的乌青,神色顿了顿,继而问。
“自然睡得好,若是日后太傅日日这个时辰来,本宫会更好。”
谢明蕴没注意他的神色,走到前面的椅子上落座。
这话一出,容淮安却是扬眉,头一次没反驳她的话,反倒问。
“公主可记得昨日那本游记里的北淮玟梅戏吗?”
玟梅戏?
谢明蕴想了半天,才想起来昨日下午容淮安在书房给她讲的那本游记。
其中讲到这北地的玟梅戏,她因为从小喜欢听戏台子的缘故,难得有些感兴趣,缠着多问了几句,才算有些印象。
“自然是记得的。”
她疑惑地看向容淮安,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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