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时傍晚,年三十的鞭炮声已经在村里,噼里啪啦响起来了。
虽然离除夕饭还早了点,但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往锅里下饺子,开始先垫肚子了。
韩春雷拎起两瓶酒两条烟,叫上林曼丽,直接去了老支书韩占奎家拜年。
到了韩占奎家,婶子正在客厅里包着饺子。
韩占奎则卧在客厅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毯子看电视。
韩占奎面呈老态,脸色孱弱,精神头明显比元旦韩春雷见他那一次,又要差上了一些。
林曼丽去给婶子搭把手包饺子,留韩春雷跟占奎叔单独聊天。
韩春雷给韩占奎递了颗烟,韩占奎摆摆手,笑道,“老啰,烟酒现在都不怎么行了。这身体,垮得真厉害啊。”
“叔,你别想那么多。”
韩春雷宽慰道:“这天寒地冻的,别说你了,就我们年轻人,都受不了。等天气转暖了,你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的。”
“希望吧。”
韩占奎裹着毯子坐了起来,说道:“过完正月,村委就要选举了,你确定不干这个村支书啊?”
韩春雷笑道:“叔,我真不想干,你让我为村里做其他贡献,我都二话不说,但村支书这个位置,我真坐不住。”
“唔,叔知道,柴家坞这个池塘水太浅了,留不住你这条大龙!”韩占奎情绪低落道。
“叔,什么叫池塘水太浅,留不住我啊?你当我王八呢?”
韩春雷打趣着,缓解了一下气氛。
韩占奎莞尔一乐,数落道:“你小子啊,企业都搞这么大人了,说话还这么不着四六。”
韩春雷说道:“企业搞再大,我不还是叔的大侄儿嘛!”
“是啊,是啊,你这么一说,叔就想起十年前,你还是半大小子,夜里跑来我家,啥也没有,居然跟我谈买卖,跟我向村里借款。”
韩占奎满脸回忆,说着说着,眼眶有些湿润起来:“这好像就跟昨天发生似的,历历在目啊,春雷啊,十年了,你长大了,能耐了,出息了。叔打心眼里替你高兴!”
韩春雷看着韩占奎苍老的脸庞,突然心情沉重起来,是啊,自己长大了,占奎叔却老了,老得不能动了。
韩占奎也许是感受到了韩春雷的悲伤,摇摇头,说道:“生老病死,自然规律嘛,**再怎么伟大,不也要去见马克思吗?所以春雷,不要悲伤。不过你得答应叔,不接这个村支书可以,但你得永远记住,你是柴家坞的人,你有能耐了,得多想着咱柴家坞,想着柴家坞的父老乡亲!”
韩春雷点点头,道:“叔,你放心吧,元旦那晚说的话,我一辈子都作数。一,柴家坞的春雷茶厂,不管未来如何,都不会迁移;二,每年给村里的分红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;三,专门给村里设一个春雷基金,这基金不对外,只对柴家坞的孩子和老人,孩子的教育,孤寡老人的养老,都有这个基金供着。今后春雷茶业多挣钱了,就往基金多投点,春雷茶业少挣钱了,就往基金里少投点,但只要春雷茶业还在,这个基金就一定在!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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