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平解释了好几番,才让宫老爷子相信,自己是真的没被捉到尾巴,此次前来也不是求八卦门庇护,纯是来拜访武林前辈。
放下心里的疙瘩,宫老爷子就聊得很开心了。他很少能见到诸葛平这样的人物:年轻、本领高强、见识广博、不卑不亢。别的不说,光是诸葛平言语间坚定地怒斥膏药旗人的恶行,就让宫老爷子内心忍不住生出赞叹。
诸葛平带着贵重礼品上门,一不提请求,二不攀关系,真就是聊天。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东北的局势。
“最近时局糜烂,奉天乃至整个东北,人心都在浮动啊。”宫老爷子滋溜了一口茶,眼睛望着门外的薄雪。
“这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呢。”诸葛平说,“这才只是东北而已,我们穷凶极恶的邻居,要的是整个国家。”
“不能吧?”宫老爷子有点吃惊,“他们有多大的胆子,敢吞下这么大的地盘?也不怕撑死!”
这大概是时代的局限吧,这个时候,很多人看出了膏药旗人的狼子野心,但没想到他们的野心会这么大。
“现在不是怕不怕撑死的问题”诸葛平说:“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资源向战争转移,赌上全国的国力制造刀枪火炮。现在人家也是等米下锅,只不过不是自己的米,是抢来的米。”
诸葛平想着后世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:“一个东北想要喂饱他们,绝无可能。”
两人都沉默了。
“宫先生,宫前辈,宫老爷子,”诸葛平打破了沉默,“我初来乍到,其实对奉天的局势不是很了解,对这里有哪些关键人物更是不清楚,想向您求教一番。”
接下来的话,都是屋子里的悄悄话了,宫老爷子让老姜把门一关,只有屋里这三个人知道。一直到中午,诸葛平才出来。
从那天起,奉天城开始离奇地死人。
死者不是占领军军官,就是有名的汉奸。
这些人死在匪夷所思的地点:自家戒备森严的军营里、家丁环绕的豪宅卧室里、公共澡堂的浴帘后边、自己的轿车里。
更加匪夷所思的是,死在军营里的,明明亲卫就守在门外;死在豪宅里的,明明婆娘就睡在身边。
这些人死法各不相同,有的是割喉,有的是刺肾,有的是窒息,有的是头颈脱离。
相同的是,每個人的额头上,或是身边的墙壁上,都有一个鲜红的“菜”字,不知道有何深意。
这些匪夷所思的死亡,当然是诸葛平所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