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婆子一抬头就看到汪怀善这孩子脸上那不善的眼神,不由缩了缩身体,她移了移眼睛,看到这时张小碗拿着锄头走了过来,在那一瞬间,她似乎在这个小妇人身上看到了莫名的凶气,当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,往后退了两步,然后迅速爬了起来就跑,跑了几步,确定跑得远了,才扬高着声调尖声大叫,“要杀人了,那不知哪来的恶媳妇跟她儿子要杀人了……”
可惜张小碗这周围没邻居,没人听得到她的尖叫。
母子俩看着她跑走,等人跑得差不多远了,张小碗低头看儿子,问他:“可知道要怎么打人了?”
“知道了,”小老虎兴奋地点了头,“一下子打下去,这似这样轻轻一挥,她就跌下了。”
小老虎边说着话,边挥舞着他娘教他的棍势。
张小碗点头,对他说,“该吓唬人时就吓唬,很多人都很贪生怕死,胆小怕事,只吓唬就够了,你也不用伤着人,制服人时手劲要巧,让人看不出伤痕来,咱们也无须陪药费,他们也找不着理,可懂?”
小老虎听得眉毛都飞舞了起来,“我明白得很,娘,下次她来了,我还这样吓唬她。”
张小碗看着他那格外有着神采的脸,脸色黯了黯。
如果可以,她不希望在他这么小的年纪里就教这些大人才会知晓的手段,她其实希望他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,可是,时不由她,为了他们娘俩能活下去,为了他不闯出她没法收拾的祸来,她只能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提前教与了他。
到底,还是她有些无能,只能逼着他去承担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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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不是那佃农家本是恶户,紧随着,那家的人里的一个男人第二天居然也找上了门,一大早就把门拍得啪啪乱响,把昨晚练字很晚,这时睡着还未醒的小老虎都给惊醒了。
小老虎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惊吓,竟已草木皆兵,听到那声响,他从床上一跃而起,连鞋都没穿,就去找了他的弓箭背上,再去拿了放在门边的棍子紧紧捏着手里,这才紧张地对着这时静静看着他的张小碗说,“娘,我跟你去开门,你且放心,就是那老坏蛋家的人找来,我也不会让他们欺了你去。”
张小碗摸摸他的头,低腰亲了他一下,什么也没说,领着他去灶房拿了菜刀,然后脸上无甚表情地开了门。
那男人一打开门正要破口大骂,但一瞄到被张小碗磨得亮晃晃的刀,这男人先是瞪了眼,然后退后几步,才中气不足地说,“就是你昨天扯了我家地里的番薯?”
这时张小碗已听得明白他是谁家的人了,她点了点头,问他,“有事?”
那男人正要说话,只是那话刚说出一个字,汪怀善的箭就射到了他的裤裆那处下面,竟箭就稳稳地插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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