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碗木着一张脸,什么也没说。
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她刚刚还被眼前的这个人决定了以后的命运,而她看似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,所以那声是聪明人就本该应一声的声音她发不出来。
她麻木,却稍显固执地坐在那,而如果不是腿上那压着她的两个小孩此时压在她腿上的份量,张小碗真想这么去了算了。
刘二郎却当她是给吓懵了,吓傻了,摇着头叹了口气,对身边之人说,“去村里寻几个经验老道的婆子过来照顾我家三娘坐月子,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……”
这时那看着像四十多岁的汉子就要领命而去,那刘二郎又说,“等等,你骑了我的快马,去镇上买些米面粮食,再买些鸡蛋。”
这人这时双手握拳,朝刘二郎作了个揖,“是,这就去。”
“三格,你去请婆子,还叫个会做饭的婶婆子过来,这一家老小的,唉,连个主心骨都没有……”刘二郎叹了气,眉头紧锁,看样子是对那只出来一面就避在产房内的张阿福很是不满。
张小碗脸上麻木,闻言此时心里却冷笑了起来。
不过她也不想说什么,因为这时张小宝张小弟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起来了。
有吃的,是好事。
形势比人强。
为了养活他们,她不得不什么都学着忍受与承受。
这时候她跟谁都讲不了骨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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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里长都来了,与刘二郎交谈了一翻,脸上带笑离去。
不久,村里人纷纷都来了,有送几把米的,送一两个鸡蛋的,还有里长家把家里头那点子腊肉也送过来了。
这些人都是刘二郎出面招呼的,张小碗收着这些刘二郎让她收下的东西。
她不得不收,也来者不拒。
很快晌午时,大夫请来了,给刘三娘开了几副汤药,一副要抓十道,四副下来,足要四两银子。
刘二郎给大夫银子的时候,过来帮着做饭的朱婶子抱着张小碗偷偷眼泪,低泣着说,“你们家可总算苦尽甘来了。”
张小碗没说什么,等她哭好,她去了厨房,继续熬煮先前家里为刘三娘准备好了的那只野鸡的鸡汤。
对她来说,这不是什么苦尽甘来,因为后头的事尚不清楚。
至于前面发生的,这刘二郎要是没回来,还不定会发生,如果不是怒气攻心,没人逼迫着,刘三娘也不至于把孩子生得这么九死一生。
下午时,筋疲力尽的刘三娘奄奄一息,所幸是请了大夫来,灌了汤药和吊命的参汤,总算把命给吊了回来。
刘二郎不来,她怕是也是死定了。
所以对于一时之间就把张家把控住了的刘二郎,张小碗只得任凭他指挥着人团团转,冷眼看着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娘舅到底会把他们一家带向什么方向。
不是她悲观,而是她不觉得他这么大刀阔斧地以救人的姿态来了,他们家就会好起来多少。
而事情跟张小碗所料差不多,当天晚上梧桐村去山里抓活物的人都回来了,家家顿时欢欣得不成形时,刘家村的刘姜氏也来了。
一来就闯进刘三娘的屋,拉着昏迷的刘三娘的手大哭,“我苦命的小姑子啊,你这是怎地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