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由得了他去,护住他的命就好,有些事他经历过了便会懂,现下你说太多也没用,也劝不住他。”汪永昭淡淡地说,他伸出手,拿过了那桌案上放着的帕子,给她拭了泪。
“我帮不了他更多了。”张小碗呜咽了起来,她确实帮不了他太多了,她存得了一家人的粮,存得了十人的百人的,可她替他存不了这天下的。
她只能送他到这步了,剩下的,真得他自己走了。
他终是飞出了她的天空,她从来没有想过,待他走飞远了,她的担扰却是有增无减,她以为她放得开,却发现那句儿行千里母担扰的话从来不是先人说着玩玩的。
“别哭了。”汪永昭说了这么一句,再替她擦干了泪,无力地闭上了眼。
这妇人啊,留他下来,却是让他来听她说她帮不了她那孩子更多了。
真真是,太会往他心里扎刀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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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善这次走后,张小碗消沉了几天,在这天雨水突停了时,她也像是回过了神,抱了怀慕出去转了转。
这次她回了叶片子村,发现她的那些田土全都被水浸袭得汪洋洋的一片。
不过水面上还是尚存了点滴的绿意,它们冒出了水面,召示着它们生活力的顽强。
可是,这点绿意也只是点滴而已,它开不了花,结不了果,给不起人们要吃的粮食。
张家那边张小宝按张小碗所说的话,把大半的粮食都捐给了可靠的县官,让他派人开了粥棚,能让那些没饭吃的都能吃上一口。
这时,也有氏族和皇商出面开棚施粥,有了前几年的旱灾,这次这些大户人家所存的粮要比往年多了甚多,多少都能拿出来一些救助平民百姓。
朝廷里,皇帝下了新的旨意,让百姓待水退后,得新播种,谷种由国库所出,每家每户可到县上按丁籍来领谷种。
大凤朝的百姓没有在六七月时播过种,插过田,听得上头说自有人来教他们怎么育秧种田,民心大振,纷纷跪地而拜,大呼皇上圣明。
这事连尚书府的下人说起来时,都是满脸对皇帝陛下的崇敬,说他定是上天派下来解救凡民百姓的九龙真君。
待到百姓真领到谷种,这种呼声就越来越大了,张小碗就算是呆在内宅,也时不时看得自家府中的奴才跪地,朝天给皇帝磕头。
深宅内院都如此,可想而知外面的狂热了。
见得张小碗这段时间的平静,汪永昭这夜问了她话,“你不觉得皇上的方法可行?”
张小碗讶异于他的一语中的,她沉默了一会,还是把她的真话说了出来,“这些年我试过在不同月份育过秧,插过田,试来试去,只有本身四月播种育秧的方法是最好的,其它的月份下来的,谷子长不实沉,再好的谷种也没有,这北边比我们南边热,谷子九月初就可收,六月下地的,就算使了法子催熟九月能收,这谷子也不会收得了多少,不过想来皇上的法子要比我用过的法子要高明,我的话也是不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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