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春依然让放在王姨娘院里的心腹盯紧了她,自己则不紧不慢地看着丫头收拾箱笼,待都收拾利索了,带着府里众人搬到新宅子里去。
姜玉春夫妇在主院住下,主院附近的院落都不叫住人,说是给未来的小主子留着,单在园子里选了三处连着的院落叫她三人搬了进去。三个妾室虽有满腹怨言,却不敢明说。就连素来有些张狂的张雪雁,也因自己并未像自己想当然那样重得周天海的宠爱而老实了许多。好在姜玉春也在园子里选了几处院落做为给周天海消暑用的住所,让三个妾室多少也有了些盼头。
待姜玉春在新房子里歇了两日,休养的精神头好些了,郭嬷嬷才将调查出来的事情禀给姜玉春:“这王中平和王姨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,王姨娘的亲娘去世后,她爹又娶回来一个。这后娘一直没有生养,指望着王中平养老送终,加上王姨娘每年都送银子回家,因此对王姨娘这个弟弟倒是不差。上回王中平来找王姨娘要银子说做生意,当时二奶奶赏了五十两银子,王姨娘那时刚被罚了月例银子,只给了些首饰衣裳,估摸着也值个五六十两银子。王中平还打着二爷的旗号,问一些在二爷手底下过活的几个小盐商那又借了三百五十两银子,这前后加起来就有将近有五百两的银子了。”
姜玉春闻言冷笑道:“看他这敛财本事,还没等做生意,就先弄出这些钱来,比那些做生意的一年还赚的多呢。问那些小盐商借的钱,只怕二爷都不知道呢,他还真有胆子,真以为自己是舅爷呢?”
郭嬷嬷轻声道:“就是打着这个旗号借的银子,外头小盐商摸不清他的底细,只知道他是咱家姨娘的亲弟弟,又都不知道咱家里的姨娘不得宠,因此谁不敢得罪他。”
姜玉春点了点头,冷哼道:“二爷素来厌恶这样的行径,若是二爷知道了,只怕能扒了他的皮。你且往下说,他拿了那么多银子到底做的什么生意?”
郭嬷嬷道:“扬州多为盐商,他看惯了盐商的富庶,自然打的是行盐的主意。”姜玉春闻言不禁笑道:“呦,他也打起做盐商的主意了,那五百两银子够做什么的啊?买上船,雇上船工,还剩多少钱买引窝的。况且各处的盐引都有人领了,那些附在大盐商下头的小盐商也都有些资本的,早在大盐商底下挂了号的,为了拿多余的盐引。就他这百十两银子的,哪个大盐商愿意卖给他呀。”
郭嬷嬷赔笑道:“二奶奶说的是。这五百两银子虽然多,但是在盐商圈子里,根本不够看的,自然没有大盐商肯卖引窝给他。他在扬州转了十来日,也没寻到门路,便揣着银子去了浙江。二奶奶也知道,如今煎盐都用的是铁盘,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银子,小门小户就能置办,因此这盐的产量也比以前多了。虽说江浙相邻,但浙商的资本却不如扬州盐商资本雄厚,这灶户产的盐往往盐商没有资金全部收购,因此便剩下不少余盐卖不出去。王中平到了浙江,花了十来两银子请几个灶户吃了半个月的酒,私下里协商了拿银子买那些剩下的余盐。二奶奶不知,这盐场的灶户都是些穷人,他又请吃酒又给银子的,那些灶户哪有不依的,恨不得他将余盐都买了去,好解家中穷困之急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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