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一提到康斯坦斯,埃文和克拉尔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,因为到现在他们也不明白那位医生所有行为的意义。
他们信任这位医生,不仅是因为对他先前的调查毫无疑问,更因为维伊尔温对待他的态度,他们看起来,他们两人之间的牵绊明显的与众不同,而维伊尔温在面对康斯坦斯的时候也总是很特别。
然而现在从新回想起来,这位突然出现的精神科一声的一切行为却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。
他们不能维伊尔温如今所遭受的全部痛苦都归结在这位医生身上,无论如何,对于死者,人们总是不自觉的不忍心太过指责。
尤其是对方那种死亡的结果,整整铺满了维伊尔温一身的碎尸,四下流淌的血液,那种恐怖的景象,他们都经历了怎样的残酷。
以至于克拉尔到现在都在后悔,为什么自己没有看住自己的弟弟,反而在逃亡的路上与他们失散。
“为什么?”维伊尔温听到自己声音虚弱的问道。
“这种药剂是我透露给他们的新型配方,对人类神经兴奋有更加高效的促进作用,而对你的精神体刺激,则会有另一种效用。”对方平板的声音回答道。
“为什么?”全身都无法动弹的维伊尔温仍旧执着的问着,哪怕他的话语更加的微小。
“为了你的生命,船长,还有你一直执着的自由。”
维伊尔温张开了嘴,他此时已经无法发出声音,但还是死死的盯着将自己放在岩石墙边的男人。
“精神频的锁定让你永远也无法真正的逃脱,飞船的控制系统是联邦设计的,他们的追查手段无法阻止,我也只能帮你抵挡信号到现在这个时候了。”
“反动的行为永远无法被原谅,为了维护自由军的成果,牺牲总是难免的,我知道你与他们曾经订立的协议,你服从他们的安排进行生命体实验,然后他们给与政策上的修改,让你所爱的人民获得他们应得的利益。”
“我很遗憾,船长,虽然知道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的存在来对你们的组织进行渗透,但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在你的心里一直是一个背叛者。”
“人工智能程序的实验曾经一度失败过,太过僵化的程序永远无法拟化出真正完美的判断,就像法律条文永远无法做掉尽善尽美进而需要陪审团的存在一样,它需要一定非理性存在才能更加完善。”
“所以我在回归后就提交了申请,希望参与实验来陪伴你,我希望至少我可以为你再做些什么。”
“我曾经发誓要忠诚与你,但可笑的是我到现在才能做到真正的忠诚,完成你的愿望。”
“这是最后一次,我将会借用你的力量,让你彻底摆脱飞船的束缚。”
“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,忍耐一下就可以过去了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原谅我。”
冰凉的手指抚摸上了他的面颊,对方缓缓地低下了头,让他再也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睛。
也无法清楚那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所谓的情感。
“再见,维维。”
“我,其实很想……”
王浩然沉默的站在维伊尔温的病床旁许久,紧握了握拳,闭了下眼睛后,才伸出了手,轻轻的抚摸上了对方的面颊。
冰冷的触感让指尖微微的颤抖了下,再离开后,就已经发现了对方虚缓的睁开的眼眸。
“维时……”
他忍不住轻轻的唤了一声。
对方看着,眼神怔怔的,仿佛还没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。
王浩然俯下了身,“维时?”
对方伸出了苍白的手,向向着他虚弱的笑了起来。
“你来啦。”
熟悉的东华语回响再耳边,那是铭刻在灵魂中的熟稔语气与嗓音,王浩然抓住了那只手,紧紧地,死死地。
对方喃喃的开口。
“浩然,我好疼。”
“好疼好疼。”
“我等了好久,你总是来的这么晚。”
他将不自觉在抱怨的对方拥在怀里,不放松一丝力气的勒在胸口。
“我来了,我在这里。”
他将脸埋在对方的颈项里,连眼睛都控制不住的开始湿润。
“我在这里,我替你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