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自牧莫名觉得小七后一句话是在关心他,展眉笑了,“好,路上小心,不可贪玩。”
程大爷从仓库中走出来,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阴狠地道,“这里的事情,不能让家里知晓。”
程自心头一跳,低声劝道,“这么大的事情,瞒是瞒不住的。父亲放心,儿子自会想办法把一万五千两的亏空补上。”
“你如何补?”程大爷觉得牙疼的更厉害了,警告道,“不可再生事端,你惹的事,还少么!”
程自牧已然恢复了自信,“父亲放心,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!”
程大爷的脑筋被牙带得疼,只看了一眼高大的儿子,心中也知道这个窟窿必须堵住,否则回去后程老太爷会剥了他的皮,说道,“什么人能惹,什么人不能惹,你要分清楚,别又搬起石头,砸了自己的脚!我的私账上还有几千两银子,先挪出来用上吧。”
“还不到如此地步,父亲安心养病,交于儿子便好。”程自牧扶着他往里走,“如今局势对咱们不利,且让他们得意几日。此仇,必报!”
程大爷牙更疼了,“你给我收敛一点!现在程家还不是为父说了就算的!既然此处事了,你带人去寻唤儿的下落。”
“是。”程自牧应下,心知唤儿,恐怕是寻不回来了。不过他对唤儿的安危却不担心,只要对方以为李无忧依然在自己手里,就好办。
或许,他还能以此,做些文章,让李家给他补点亏空……
李家此时,也乱得很。
李无忧的父亲,李家二少爷李敦敏听了管事的话,气得跳起,冲到管事身前,连踢带打,骂骂咧咧道,“废物!连个三岁的孩子都看不住,要你何用!”
管事只盼着被打一顿便能让主子消气,连声道,“是,是,二少爷骂的是,小人该死。”
“住手,成何体统!”一身儒生长袍、腰佩美玉的李泽厚止住儿子,吩咐管事道,“此事定要瞒住,派人再去找,一定要找回来!”
“依儿看,忧儿定不在程家人手上,否则为何这么久他们都不带人来换?”二少爷李敦敏气呼呼地坐下,“莫不是王家人胡诹的,这件事跟程自牧没关系,否则为何咱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?”
面似忠厚的李泽厚皱起眉头,冷冷道,“程自牧定有问题!一点都查不到,问题才更大,否则程家不会在收到纸条后如此安生!再派人去跟着,若是寻不回无忧,定要让程家上下不得安宁!”
“听管事说,程家的丝绸和瓷器被王络梓买走了,爹,咱们要不要去分一些?程家的桅杆,可是咱们弄断的!”
王家也是海商,因为诸多忌讳,不能出手破坏程家的船,所以才由李敦敏出手。李家主营的是茶肆和酒楼生意,并不惧这些。
李泽厚看了儿子一眼,站起身望着院内几株盛开的木槿,平日里不显眼的一棵树,开起花来,倒是让人为之侧目,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王络梓打得一手好算盘,乃是个精明人,不需咱们去找,他自会登门来见。他若来了,你待他客气些,王家以后,定会落在他的手上。”
另一边,程许兴冲冲地跑到程家父子面前,“大爷,大少爷,那孩子,小的找回来了!”
程大爷惊喜地站起身,“果真?哪里找到的?”
程许说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,一高兴,嘴贫地毛病犯了,“真是应了说书人那句话: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小的在船边晃悠,见着人伢子正在打骂一个欲逃的孩子,那孩子的衣裳被扯开,小的认出他背上的胎记,把他买了回来,待到咱们仓库里由人不错眼睛地盯着,这小子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程家小少爷,让小的送他回去……听人牙子说是从济县一处受灾的人家买来的!没想到兜兜转转,还是回到小的手里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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