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往常小事,周卫海定骂胡氏几句了事,但今天他也动了气,“你给我站住!她就算不懂事,也是你五嫂,你这是什么态度!”
周卫江皱皱眉,见周卫海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,五哥虽然平时不对他脾气,但是一旦真生气起来,他也是怕的,不敢再吱声。他扫了一眼还瘫坐在地上的娘,走过去把她扶起来,让她坐在凳子上。
胡氏见周卫海给她撑腰,觉得底气更足了,一手托腰一手摸着肚子,冷笑地看着周卫江,骂道,“丢人现眼的不是我,是你!你要是真又能耐,能考不中秀才?还拿什么吃坏肚子做借口,也不嫌丢人!你要是真有能耐,能怕考不进博文书院去买假画跟人家套近乎?你要是真要能耐,刚到县里就该去私塾找那姓汪的要钱!”
周卫江气的直喘粗气,单手叉腰骂道,“你再说一句试试?看我不撕烂你的嘴!”
胡氏挺着肚子站起来,夸张大笑,高声道,“哎呦,你好大的能耐啊,你要是真敢撕,我还真就高看你一眼!撕啊,过来啊,有能耐你别光撕烂我的嘴,连我的肚子里你们老周家的种一块打啊!”
周卫江哪敢真动手,他委屈地摇着还在出神地张氏,“娘,你看她!”
张氏被儿子摇得回了神儿,猛然抓住他的胳膊问道,“儿呀,那幅画呢?你收好了没有,你爷爷说得对,你赶紧去写状纸,趁着刘大人在咱们村里,去告姓汪的那骗子,让衙门的人把他追回来,陪咱们银子。”
周卫江见娘还拉扯这件事儿不帮他说话,不耐烦地道,“人都跑了,上哪儿追去?写了也是白费笔墨。”
张氏一贯觉得小儿子说得是对的,眼睛快转动,又想别的法子。周卫海却觉得就算没用,也得去告,“娘让你写你就写,人跑了衙门可以帖告示抓他,早晚抓到了,咱们的钱还能要回来,不告就啥也没了!”
周卫江皱眉不应声,胡氏嘲笑道,“哼,九十两银子说打水漂就打水漂,却怕写张状子费笔墨?我看你是不敢写,不敢告吧?”
“谁说我不敢,写就写!”周卫江梗着脖子回道,“你们都不怕丢人,我怕什么!反正家里我最小,别人说起来也不会说我。”
“哎呦,现在知道你最小了,我当你不知道,把自己当成家里的大爷了呢!”胡氏冷言冷语地接着讽刺。周卫海见她越说越没边儿,瞪眼道,“胡咧咧什么,滚回屋睡你的觉去!”
胡氏不敢再闹,老实地站起身,小声建议道,“告了还是不成的话,咱们不如找人把那幅假画卖出去吧,没准碰到个更傻的,一百两银子买去呢……”
张氏听到银子,眼睛一转马上表示赞同,“这是个好法子,就这么干!”
周卫江的表情与张氏如出一辙,“对,就这么干!既然这样,咱们这庄子可就不能写了,嚷嚷的旁人都知道是假的,咱们还怎么卖得出去?”
周卫海皱起眉毛,“这种损阴丧德的缺德事,不能干!”
张氏挖了大儿子一眼,“瞎说什么,咱们不是被逼的么。再说了,哪个就能断定画一定是假的,我看上边有山有水、有字有章的,看着就是好东西。明天拿到书肆去看看,准有人要!”
“咱们这儿的书肆不行,还得卖到外地去!”周卫江开始给娘亲出主意,“否则让人家找过来就麻烦了。我得在家温书,让五哥去吧,要不然让爹去也行,他看着老实,人家肯定信他。”
胡氏冷笑一声,“卫海不能去,我怀着孩子呢,他出去我睡不着觉!”
张氏不用想也知道周四肯定不去,转眼珠子想了一圈,高兴地拍大腿道,“去那老远的地方干啥,费钱费力的,花一百两银子买咱们家一棵草的那傻丫头,忽悠两句肯定能再花一百两银子买画,就卖给她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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