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秦穆不会无端在这种场合提起旧事,今日的这个变数,恐怕是他们早已计划好的。
宋琛没有发声,一切还有可能,许冀林赶忙道:“王子殿下说笑了,这件事于我大齐而言是大案,当年的办案人员认真缜密,不可能会出这种纰漏,况我建和先帝是英明君主,他亲自复核的案子,怎么可能会有错呢?”
再一次抬出先帝说事,许冀林意思很明确,质疑此案便是质疑先帝,谁有这么大的胆子?
但已经开弓,便不能回头,秦穆已经开了头,褚霖不可能再干等,他也起身来至殿中,重重跪下,道:“请陛下恕罪,臣等并不敢质疑先帝,只是这件案子,当真疑点重重。倘若昔日岳澜真的犯下谋叛重罪,也该先由三司会审,若证据确凿,再定罪施罚。可当初,当初岳澜身在潍州,朝廷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便去就地正法,实在有违法理程序,没有问罪过程,着实难以让人信服。”
“本侯早就上表过,当初岳澜抗旨不尊,负隅顽抗,才会被就地正法,就算有违程序,但铁证凿凿,有什么难以信服?太师身为多年的都御史,至于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吗?”许冀林当即反驳了褚霖,语声顿了一下,他目光中闪过阴鸷,质疑褚霖,“还是只因您是岳澜的妻兄,心里本就有意偏坦,才会故意无视这些事实?”
褚霖不理他的挑拨,继续向宋琛上表,“臣本就是岳澜的妻兄,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,臣不敢期瞒,岳家出事时,臣的妹妹还怀有身孕,妹婿未经问罪,妹妹及腹中胎儿也惨死在刀下,更遑论岳家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,这也实在有悖我朝律法的仁慈,臣今日斗胆,以岳家姻亲的身份,肯求陛下,重审此案。”
褚霖把话说完,又重重给君王磕头。
他为官几十年,一向刚正不阿,鲜见他这般悲痛姿态,再加上那件案子本就蹊跷,在场的诸臣,都忍不住在心内唏嘘。但重审这样一件旧案不是容易的事,这毕竟是先帝亲手所办,其实谁心里不清楚,岳澜或有冤屈,但当君要他死,他便不得不死罢了。
是以,众人仅仅是心里唏嘘,却无人敢站出复议。
虽然岳澜昔日的手下,现任的兵部尚书柴进也极想站出来,但因事先的安排,他必须先忍住,因为案子一旦重审,他兵部必会参与其中,他的位置极其关键,所以他现在对外必须保持中立的姿态。
褚霖已经这样说,许冀林一时拿不出话来反驳,殿内雅静无声,两位重臣在殿间跪地请命,君王身旁的皇后,忍不住咬唇微微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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