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掉转过来的火炮和排铳齐射,也就从头顶和当面将这些突入的陌刀杀阵给覆盖过去了;毕竟,再怎么坚固的甲胄和悍勇之气,也不能改变在火药推动的钢铁之力面前,身为人类血肉之躯的事实。
不过,好在这也就是对方某种回光返照的最后几番亮点了;
要是这种在装备、训练和维持所费上都是颇为高昂兵种,在西军当中都是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消耗掉的大白菜货色的话,那西军早就可以靠暴兵优势而吊打全天下了,而不是在被北朝历代下来变相限制和拘束在西北各道自己玩自己的。
而开花弹和排式机关铳等技术兵器的投入,则是大大加快和催化了这个进程,也彻底撕破了对阵之敌所凭据的最后一点假象和伪装,或者说是赖以为支撑的侥幸心理和胜利之望;
然后,第一只因为无法继续忍受伤亡,而成建制逃离战场的西军部队开始出现了,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督战队和压阵的力量,刻意做出阻挡的行径和举动了。
然后,不管是原先坚韧不拔或是悍战不退的西军步卒,还是横冲直撞的铁骑,或又是严整森然的弩队射士,都开始竞相在铳炮合击的推进阵列下,相继崩决、溃灭开来;而成为滚雪球一般争相败亡的滔滔大势之中,被身不由自己的裹挟和卷带起来的一员。
因此,光是初步的阵前收降就已经突破了上万之数,按照我的估计,作为偌大西军联合的精华和主要战力,应该都投入到这一战当中;
毕竟,相比之前那些与北朝关系密切而被严重拖累和削弱的,来自朔方、北原、云中、关内诸道明显有些良莠不齐的兵马,这些可都是正好以暇的河西、陇右的旗号,表现出来的斗志和士气也是不可与日而喻的。
在长安废城下一战打垮了他们的脊梁,或者说是凭仗的信念和底气之后,剩下的就是如何让上万名各色骑兵,最大限度的在追亡逐北当中扩大胜利果实了。
而在刚刚取得了关内道这个腹心之地的战略主导权以后,我也要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战略方向了,
如今的西军强势汹汹而来,但是底蕴和后力难以持久,大败之后就更加空虚孱弱了,然而所在地方民风彪悍难训;而南朝虽然看起来颇为积弱,岭内各道遍地烽火,但是作为老大王朝的后劲和底蕴依旧是绵长之久。
究竟是就此分兵两路南下,而轻取一系列西军留下的地盘;还是继续西进以“宜将剩勇追穷寇,莫学沽名做霸王!”,更进一步的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。
先难后易,还是先易后难的历史抉择和关头,再次摆在了我的面前。
“报。。”
这时一个飞奔上城楼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。
“游骑第四将普速完,已经追上了伪西朝的行驾。。”
“当面击散扈从马队千余,而擒获西贼天子李失活,并后妃、内宦、臣公上百人。。”
与此同时,改头换面而形如一名普通部将的赵熙,也夹杂在一只打着“肃州团练”旗号的队伍当中,匆匆进入到被败退下来的溃兵,搅扰得一片纷闹的萧关城中;而将远出与追兵接战的尘嚣,给暂时抛弃和阻断在了身后。
而当初在长安废城之中,所谓亲自率军断后和为天子争取时间,其实都不过是他为了保全自己,所抛出来的豪言壮语式的烟雾和遮掩而已。
而留在那些矢志不渝为之断后将士中的,也只是一个形貌与他相近的族弟而已。毕竟,在如今的局势下作为家族重要领头人他的安危,更要胜过战败之后已经岌岌可危的西军联盟整体利益了;
正所谓是战败之后的存亡之道,有时候只要比友军跑得更快,能够抢先一步回到自己的领地和军队当中,就足够了。
扶桑藩,东山道,
武藏国武州(今日本之东京都、玉县全境、神奈川县横滨市、川崎市全境。)境内的战火,以全境二十二郡数十万口民众,尽入南朝阵营掌控的结果而再度平息下来了,
可以说,除了些许沿海的港口及其附属渔村,还有几座就近的石炭、铜铁矿场之外,淮镇对于境内其他剩余的田土户口就一无所取了。
或者说也不是完全一无所取,除了对战后俘虏的全权处置之外,作为南朝的武藏国司和西国武藏守在内的大小名主,需要在今后的数年之内继续提供至少两道三万的力役,以供淮镇的代理人在当地修路铺桥、开山伐木、挖矿和建造之用。
当然了,作为正当处于下风和逆势当中的南朝而言,能够将一个强大外援就此捆绑在地方上的利弊得失,自然是不言而喻了。
因此,作为发挥了关键性作用的重要外援,平将门率领的淮上义从,也在接受了一批来自本土的补给之后,又马不停蹄的攻入到,北朝、东国阵营所属的重要诸侯北扈亲良和与良王,共管之下的上州上野国境内。
随即,又在妙义山西侧的利根川,大败北扈亲良邀自东面房总半岛上的西国援军,出自上总国和下总国、安房国的联军三万余人,就此与倾向南朝的诸侯佐竹氏、高屋氏会师,围住了与良王的驻烨所在群马郡的厩桥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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