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真的这样认为吗,可是,提起他,你为什么没有一滴眼泪?”依依不依不饶地问。
“够了,依依!”谭伟才厉声说道,“你不懂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悲哀。不要亵渎老师对鸣鸣哥哥的感情!”
依依无奈地摇摇头:“我确实是无法理解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突然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:“谭先生,有失远迎!”
钱雪峰从外面走了进来:“我跟夫人刚回来不久,我就去洗个澡的功夫,听女仆说你来了!谭先生,你真的是太心急啦,这不是今天上午才见过面嘛?下午就这么急吼吼登门拜访了?”他的言语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,弄得谭伟才很尴尬。
依依看了看钱雪峰,帮父亲解围说:“不,不是我父亲想来,是我想来看看陈老师和鸣鸣哥哥,十一年前她教过我钢琴。”
“呃,这样。”钱雪峰看到依依,不禁眼前一亮。这是个多么明媚美丽的青春玉女,皮肤白皙,眉眼如画,虽然穿着简单的学生服,却难以掩盖那种高贵神秘的大家闺秀的气质。他立马堆起了笑脸,冲门外那个面容刻板的中年女仆说:“曾妈,吩咐厨房备晚餐,我要好好招待谭先生。”
曾妈应声而去。
谭伟才说:“钱先生,不用了,我只是带小女来拜访下陈老师,择日请你和陈老师去我家用餐。”
钱雪峰一边偷偷瞄着依依,一边对谭伟才说:“既然是拜访,必须用完这餐表示诚意。”
依依说:“我要回学校上课了。”
钱雪峰说:“还回去上学干嘛?现在学校快放学了。好了,厨子都在备晚餐了,不要辜负我的热情一片,来来来,谭先生,谭小姐。请落座。”
谭伟才看了看陈冰凝,示意女儿留下:“依依,钱先生这样热情,我们不能没礼貌。就留下来用餐,改天我们回请他们去家里做客即是。”
依依摇了摇头:“好吧,你们大人聊聊天吧,钱先生,我可以去你家花园转转吗,我想呼吸下新鲜空气。”
钱雪峰连忙叫来一个年轻女仆:“春雪,带谭小姐去花园转转。”
陈冰凝却似乎在担心着什么,她似乎有点坐立不安。
谭伟才突然想起进门遇到的傻子,连忙阻止说:“依依,别到处跑。”
依依却头也不回跟春雪走了出去。
钱公馆建造得很是气派,雕栏玉砌,庭院深深,春雪说之前是清代某位大官人住过的,后来被其子败家,卖给了刚从法国回来的钱雪峰。正值夏天,庭院里的池塘荷花开得很是壮观,蛙鸣声声。夕阳西下,染红了一池子的水。依依给春雪说想独自待会。春雪离开。依依站在庭院里的小石桥上,脑海里都是童年那个坐在钢琴边温润如玉,深情演奏的鸣鸣哥哥,不禁再一次泪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