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呼吸凌乱,有种恨不得斩断自己那被钳住的手腕的决绝? 眼里同时又闪烁着害怕而又惊恐的幽芒? 听闻沐元溪此言? 有些尖锐的开口。
“沈楠竹? 你救我!”
沈楠竹急得猛然上前两步,大胆的扣住了沐元溪的手,急促的开口。
“你这样会逼疯他的!”
“朕已经疯了!”
沐元溪眼里没有任何温度,黑暗到了极致,众人听到这话均是心下一滞,不解其意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!”
沐怜娅看着无论哪个都很异常的三人,沉声问道? 心下有如堵了一块巨石。
沐元溪微微眯眸,看着床上蜷起身体尽力的往后缩,想要逃离她手,神色慌乱而又惊悚骇然的少年。
他不仅仅是在抗拒着她,即便是来救他的沈楠竹,他也仍旧避开了她安抚性的触碰。
沐元溪捕捉到沈楠竹唇边的一丝苦笑,于那一瞬间猛然甩开少年手腕。
少年一下子抱住了自己,整个人缩至角落,颤抖着裹住被子,床单上是一片凌乱的褶皱,可见刚刚挣扎的激烈。
“母皇,父后,儿臣有些事要处理,还请您二位先行回宫。”
“你先将事情说明白了,不然你觉得我安心得了?”
即便沐元溪态度缓和了下来,沐怜娅仍不肯就这么离去。
“呵,有些事,便连儿臣自己都没明白。”
沐元溪自嘲了一句,态度却很是坚决,就算她没全弄明白,却也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“等儿臣将事情解决完了,自会回禀母皇,但现在,还请您先行离去。”
沐元溪嗓音凛冽,沉冷干涩,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力,即便是带着请字的,却也不见其中和缓。
“你确定自己处理的好?”
沐怜娅下颔微抬,冰冷的质问道,“像刚刚那样的事,你敢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?”
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,既然沈辞嫁进来了,她怎么会让江逆的儿子在她眼底受了委屈。
“儿臣确定,不会!”
他不愿与旁人接触,她亦不愿碰他!刚刚不过是一时失控,想要逼问,然而效果却适得其反。
沐元溪说得斩钉截铁,沐怜娅深思一番,今天这日子,事情闹大了也的确不好,便又叮嘱了一句之后,便欲离去了。
沐元溪想要的是这屋内所有人除了沈辞以外全都离开。
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却又再次开口,“沈楠竹,别走,你别走...”
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,唯一。
沈吟初看着这一幕眉心紧锁,欲上前,却被一声冷呵死死拦住。
“你别过来!我不想看见你!”
比之刚刚更深的抗拒加上明显的恨意溢散而出,沈吟初心下有如刀割,双拳紧握。
她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天在枫园里,给了自己手臂一刀的那个儿子。
他是恨自己的。
这个认知让沈吟初一下子内心的防线全然失守,根本无意去深思到底发生了什么,脚步凌乱的跟在方羡之后出了椒房殿。
殿内还剩沈楠竹。
“不走?”
沐元溪冷眼扫了过来,嗓音冰寒。
沈楠竹微微垂眸,心乱如麻,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但她知道,自己绝对不能走。
“你知道他是谁对吧!”
沐元溪的一道冷呵让沈楠竹骤然间清醒过来,却又似被悬在虚空,惴惴不安。
“你...什么意思...”
沐元溪看向床上缩着的少年,几乎捏碎自己的指骨,咬牙道。
“你清楚,他不是我要娶的人!”
她要的不是这个沈辞,不是这个...
可她的沈辞到底哪去了?
害怕失去的情绪填满那整颗心,沐元溪呼吸间都带着冰的气息。
“是啊,他不是,他是我的弟弟,阿辞他,回来了啊...”
沈楠竹见沐元溪对此事极为清楚,几秒之后溢出一丝苦笑,虚浮而又凌乱的嗓音淡淡飘过。
没了过度的接近与触碰,少年的神色已然逐渐恢复平静,死寂的眸中毫无温度,抬眼之际冷冷的回道。
“不是回来,我一直都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