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荼靡,月色倾洒。
谢瑶茶右手扣在左肩伤口之处,看着对她恶意满满的沈楠竹出门之际侧眸对她挑起的一个挑衅弧度,左手不自觉的攥拳,沉闷的呼吸声缠绕着缓缓上升的安神香雾,在寂静下来的空气中回荡着。
殿中黑暗笼罩,谢梅亭面色苍白,虚弱之际,紧闭着的眉眼间夹杂着惊惧之色,谢瑶茶只看了他一眼,继而幽幽叹了口气,意味不明。
她垂眸看了看这几日被他磨得尖端闪着银芒的长簪,她独自一人且没有任何伤药的情况下,根本不敢随意将其拔出,便只得趴在了谢梅亭榻前,闭眸小憩,等着宣芒前来。
那半开半掩的浅碧色帐幔之后,厚厚的绒毯之下,无人可见,少年绷白的指尖,颤了些许,而那指缝指尖,似是有一抹微黄,从中泄出。
......
沈楠竹出了碧落殿之后,便被玉逍遥叫去了,她脖颈间的伤口还挺深的,不过耽搁了那么长时间,血已经止住了,只是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横在那里,很是明显。
“叫我干嘛,东西不是给你了,我烦着呢!”
沈楠竹眉眼间的烦躁肉眼可见,她也根本毫不掩饰,玉逍遥在从宣芒回报了刚刚的事后,倒也能理解沈楠竹如今的态度。
想必无论是谁,被自己费尽一切都要护住的人如此误会,加以劫持并且还有了想要带她一起坠入深渊的意图,都不会太平静的。
毕竟,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沈辞一样,有着被人拉着同归于尽了还觉着挺带感的脑回路的。
察觉到沈楠竹心情不好,玉逍遥为了不耽误事,也就没去故意戳她伤口,只将重点放到了她天黑之前交给她的东西之上。
“甄叶说了,强度太大,有问题。”
沈楠竹正摩挲着颈间伤口,眉眼寒凉,从上到下透着一副诡谲之意,听闻玉逍遥此言,嘴角倒是稍稍勾起。
“强度太大?这不过是京郊的那些金鹰卫为了重新回到北疆边境所必须做到的,怎么,你们是觉得,不行?”
沈楠竹寒凉的眉眼间添了一丝戏谑之意,说出来的话就很让人来气,那一刻玉逍遥便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善解人意。
“你敢说自己没做手脚?”
沈楠竹对这质问坦荡的很,扬了扬下颔,理直气壮的说道。
“你们自己做不到,然后来怪我做手脚,妹妹啊,若是不行的话就自己承认,姐姐不会嘲笑你们的,啊,至少表面上不会。”
玉逍遥手中攥着那数张写满了训练计划的纸张,不断收缩之下,纸张逐渐变形。
“你说谁不行!”
沈楠竹耸了耸肩,漫不经心的说道。
“妹妹觉着呢?”
玉逍遥深吸口气,嗓音幽凉。
“沈楠竹,我警告你好好说话!”
周身气息不断凝固,沈楠竹嗤笑一声,忍着翻白眼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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