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华,是当年跟在饶㞩身边的人,在饶㞩还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饶㞩。
是他一手把饶㞩抚养长大,陪着饶㞩嫁进沈家,又看着沈吟初长大,一直是饶㞩身边最有脸面的人。
一直到饶㞩病逝,沈吟初给了他颐养天年的地方,就在清风堂。
“老奴此番前来,就是认罪的,任凭少主处置,绝无怨言。”
戴华脸色平静的说道,华湖也跟着他跪在了一旁。
“认罪?呵,好一个认罪!”
沈楠竹看着地上的戴华。
“戴老先生倒是说说,您认的是什么罪?”
“刘老头不是已经说了吗。”
“本少主想听你再说一遍!”
戴华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“怎么,说不上来了?还是说,戴老先生只是替别人顶罪!”
低气压弥漫在整个地牢中。
“唉...”
戴华叹了口气,幽幽开口。
“既然少主这么问了,老奴自然无有不言。”
“刘老头确实是老奴的人,止息也是老奴让他下的,目的就为了除掉二公子。”
戴华跪在地牢冰冷的地上,宛若依旧跪于清风堂的佛像前一般。
一样的安然宁静。
没有看出半分后悔之意。
沈楠竹似蝎一样的目光紧盯着戴华。
“既然你这么说,那止息你是从何而来的!”
“止息之毒,是老奴年轻时从苗疆带出来的。”
“具体!”
只凭一句话就想让沈楠竹相信?
“老奴本就是苗疆人。”
戴华说出了他隐藏了几十年的身份。
“止息是我们戴家的独门奇毒,却不知为何,被仇家知道了止息的事情,便开始了无止尽的追杀。
因为止息是慢性毒,用来对付敌人用处不大,导致戴家家破人亡。
只逃出了我一人,带着残存的止息之毒,逃到了沐王朝,改头换面,直到被主子所救...”
戴华回忆起了那段岁月。
当年外出玩耍的饶㞩还小,只是救了一个他感兴趣的人,带在了身边。
却不想捡到了宝。
这一救,戴华便死心塌地的跟着饶㞩。
陪他长大,陪他嫁人,陪他管理着沈府,替他做了所有他不能做的事。
“戴家?我怎么不知道苗疆还有个戴家!”
“少主可以尽管去查。”
戴华淡淡说道。
戴家本不是什么苗疆有名的家族。
全族所研究的也就只是一个止息之毒,地位并不高。
“我自会去查,现在再来说说,你为何要害阿辞!”
“自然和当年的江逆有关了,想必少主也清楚,主子当年对江逆可是很不满。”
何止是不满,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仇敌!
饶㞩认为江逆这个江湖草莽配不上沈吟初,但两人奉女成婚,饶㞩奈何不得。
再加上江逆曾数次顶撞饶㞩,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。
“江逆当年的事,老奴就不重提了,本来江逆已经死了,主子也没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。
对一个孩子下手,主子也做不到,但是,老奴做得到。”
“你!”
戴华越是平静,沈楠竹就越是愤怒。
“主子不喜欢的人,老奴就不能让他碍眼。
所以,二公子从小体弱。”
这样,他就必须要待在院子里静养,不得出门。
“阿辞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,你要如此害他!”
没想到阿辞从小体弱多病竟也是因为被人害的!
“在老奴看来,江逆是一个错误,沈辞也是一个错误。”
既是错误,就应该抹除。
“那本少主呢,在你眼里也是个错误?”
沈楠竹俯身看着安然跪在地上的戴华。
“少主所言,自身想必也有了定论。”
“我要你说!”
沈楠竹咬牙切齿。
“不是要认罪吗,那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啊!“
戴华沉默了一会,继而说道。
“罢了罢了,反正老奴这条命也是到头了,那索性就说个干净吧。”
“少主是家主的第一个孩子,还是女孩,主子当年也是喜欢的,甚至是真的把你当做继承人在培养。
但五小姐出生的那一年,看着主子的眼神,老奴就知道,您已经变成了障碍。”
一个江湖草莽的女儿,和一个自家亲外甥的女儿,饶㞩自然是选沈楠盈的。
“老奴懂主子的意思,但您毕竟也是他疼爱过的孙女,主子无法下定决心,但老奴可以为主子做所有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