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元溪的墨瞳紧紧的盯着沈辞,泛起了点点涟漪。
“唔,算是吧。”沈辞轻笑着说道,“其实也是被现实所推的吧。”
“最初是北疆先起的战事不是吗,你这个王朝又太破败了,到处是窟窿,南边也不消停。
正好这个时候郁芳华站了出来,相比于慢慢整治一个破败腐朽的沐王朝,重建一个郁王朝看起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。”
“而爷,当然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又稍微简单一点的路喽。”
沐元溪垂了垂眸,没有说话。
是啊,这个王朝太破败了,安逸了几十年的沐王朝,早已没了当年的富庶与强健。
北疆一朝战起,竟是轻而易举的乱了这百年前以武力夺取天下的沐王朝。
如今的中原七州,都还是她殚精竭虑,耗尽心血才能守的下来的。
然而每一次的战报传来,每一次的朝堂争论,都让她不禁怀疑,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守得住这个王朝,又能守的了多久。
她太累了。
然而她却不能放弃。
她和沈辞不一样。
那个没有任何归属感的少年可以将这一切看的很淡,他要做的只是他在这个世界所找到的一个目标而已。
如今顺势而为的他哪怕是败了,也不会太过计较于得失,因为他还有重来的机会。
可她不行,这是她的国,是她的家,守护是她的责任,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城池被毁,百姓被屠。
而且,她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。
无论守着这个王朝有多难,无论与心爱的人两军对垒有多苦,她也没有任何退路。
她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条路,而可以选择的他,却是选了一条与她相反的路。
不...
沐元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,不是他选的。
是曾经的自己将他推到那条路上的。
所以现在,她有什么资格,要他放弃玉逍遥,要他放弃这条路,要他陪着自己守着这沐王朝呢?
没有啊...
......
时间流逝的很慢,沐元溪却感觉自己过了许久,她想了许多,想了当初,想了现在,想了以后。
看向眼前少年的眸子越发复杂,那刚刚涌起的情感复又被压了回去。
如果注定没有结果,她又怎会将其显露,来自取其辱呢。
她毕竟,还是个女皇啊......
沈辞没错过那双墨瞳由清冷变得复杂,又从复杂回归于清冷,沈辞不知沐元溪到底都想了些什么,但他倒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。
“对了,之前听说沈家被抄家了是吗?”
那飞花令到现在都没找到,说不定是被朝廷吞了呢。
沐元溪心绪稳定下来,将那些杂念全部抛出,凝着神色,淡淡的应了一句。
“是,怎么了。”
“唔,那你抄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一块会发光的石头?”沈辞试探性的问道。
他曾无数次潜入沈家去找那所谓的飞花令,可数次无果,后来也就耽搁了,等到后来想要再去翻翻的时候,却知道,沈家已经被抄家了。
“你是想说飞花令?”恢复了帝王之息的沐元溪缓缓开口,有些清冷孤寒。
然而没能想到沐元溪一下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的沈辞滞了一下,继而轻笑出声,“你猜的倒挺准。”
“沈家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你了。”沐元溪瞥了沈辞一眼,淡淡说道。
“嗯,对,那到底有没有啊!”既然沐元溪已经知道了,沈辞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,直接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