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捞起丈夫的裤腿，可裤腿因跪在地上久了，已被雪浸湿。

她只能在盖着被子下把丈夫棉裤脱下来。

她再卷起里面的裤子，见腿骨的伤口，眼里泪水掉下来。

她抬手擦干眼泪，哽咽轻声缓慢说着 “以后再有这种事，不要反抗了，跪就跪吧，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”

明东闭着眼，眼泪从眼角流下来。

他双手捂着脸，好一会，才拿开手，看着妻子，低声道。“好，跪就跪吧，能活下来，还能陪着女儿就行。”

“嗯，”沈宛如仔细看着他伤口，已见骨头，

她把自己干净的衣服，撕一条条的，给丈夫包扎好。

再去另一边牛棚里拿出藏好的草药，回忆以前背着的药方。

沈宛如立即熬着带着清热止血的药，给丈夫喝下。

再然后和李惠芝一起把屋里收拾好。

屋内安静无声 除了李惠芝李惠芝低头偶尔咳两声。再就是柴火哔哩啪啦声音。

五人情绪都非常低迷。

明姝站在门口看他们走过去，眉毛微微皱起，见他们没说要她帮忙。

明显有避开她的意思，她耸耸肩，转身关门，躺在炕上睡过去。

一夜过去，天刚来亮。明姝就醒了。

明姝起床收拾妥当，就起身准备往镇上走去。

又下了几天的雪，终于又停了。

明姝走在路上。看见前方有辆牛车正往她这边行驶。

“明知青，这一大早，你这是去哪里？”张大爷一只手拿着牛绳一只手拿着牛鞭，见明姝忙停着车，跟她笑呵呵打招呼。

“张大爷，早，去镇上买东西”明姝轻声应着，眼睛却瞄向坐在牛车里的人。

那人也正带点惊讶看着她。

“嗯，那忙去吧，我也早点回去休息了，真不知道上面人怎么选时间的，每次接人都半夜，累死我了”

说着，张大爷架着牛车晃晃悠悠往村里走去。

明姝也点下头。继续往镇上走着。

到镇上，才早上八点。

明姝没有去她租的小院，

这东北的冬天，土都可以被冻住，现在挖也是累活。虽然她不怕，但是还是想等立春后找个晚上来挖。

那时天气不会这么冷，她在这里过夜，也没有多大问题。

反正她租的一年，时间很充裕。

明姝径直走到供销社，见里面的东西，还没李爷那里东西齐全。

但是李爷那里也会缺一些东西。

所以她才会到这里买。

“哎哎 同志，别看了，要买什么快说”营业员站在后面敲着台面朝明姝大声叫着。

明姝正抬头看着东西，见这态度，瞳色瞬间冷了下去，一道幽深目光落在她身上，静静盯着她。

营业员顿时感觉冷意直冲她来，心里犯嘀咕，但还是低头避开明姝的眼睛，再轻声重复一遍“同志，买什么，”

明姝盯她好一会，然后淡淡道“ 月事带，拿三条，再拿五刀纸。再来一瓶雪花膏。”

营业员麻利的把东西准备好。

明姝把票和钱，递给她。

银货两讫，

明姝提着东西走出供销社。

她一出供销社，后面营业员瞬间深深吐一口气。“真是见鬼，一个女娃竟然把我唬住了。”

“你态度好点，看你会不会吓着”一旁的另一个营业员笑嘻嘻接过话。

“到一边去，老娘就这么态度。”这个营业员嘴里叫着老娘，声音却低了很多。

不过这些不关明姝的事，她提着东西，一路走到邮局，

她买一张白纸，写了几个字，又把那张粮票拿出来，连同信件一起放进信封里，写上地址，封上邮票，递给工作员。

“你就是明姝”工作人员，看着信封上的发件地址和名字，抬头似乎好奇问一句。

“嗯？有问题吗？”明姝疑惑回应里面的人。

工作人员一笑“没什么” 就没再问。

还是看了她一眼。

因为她一封信，老黄还被扣半个工资。

邮局上下还开了一个会议。杜绝以后再发生这种事。

所以她就是纯粹好奇看看。

明姝见工作人员没有再问，那就是信封没有问题。就转身出邮局，起步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