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煅石曲,你就是这么办事的?!”
桑伏坐在上首,双眼紧紧地盯着下方站着的煅石曲。
他不过离开三个多月,不仅黑林寨被毁,还多了座医院。
温云昔?
不过是个流放来的女人,竟然短短时间发展得如此庞大。
废物,都是群废物!
桑伏忍了又忍,终究没有忍住,他将手中的白瓷茶杯狠狠砸向煅石曲。
“这点事都做不好,你还当什么知县?!”
竟然将坪西坝那么大块地皮都卖了出去,卖出去也就罢了,两三个月的时间,竟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医院修来。
他这六年来,将医者牢牢抓手里,想要得到好的医疗,就得来求他,如今他不过是离开段时间,就被人彻底毁了。
好一招釜底抽薪!
城里有益生堂?益生堂有十几个大夫?
那行,她就不在城里,她就在城外建座大数倍规模的医院,甚至比益生堂的大夫更多。
甚至还给自己造了个神医的名头。
不准水依族人出城,那她就只收水依族姑娘为徒,若要被医治,就躲不开水依族,就得受水依族恩惠。
这一招,直接将他泼给水依族的脏水,洗得干干净净。
青竹医院开业不过几日,就已经是县城百姓的首选。
至于益生堂?
现在都还不敢重新开门,开门就会被砸。
桑伏握紧拳头,如此一来,他手里那些汉人大夫和本地巫医,还能派上什么用场?!
一群蠢货!
煅石曲弹弹身上沾着的茶水,目光扫过堂中那些宣抚司的上官们,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张信封。
“是下官无能,下官愿意引咎辞职,请桑大人成全。”
桑伏:“……”
他接过煅石曲手里的信,咬牙看完,故作淡定地挥了挥手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至于那封辞官信,被他直接收入了袖笼中。
煅石曲作为煅家人,想辞官,由不得他。
等他先解决族中那些吃里扒外的人,再来解决煅家这个麻烦。
“下官还有事要处理,这便退下了。”
煅石曲拱了拱手,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。
事情果然如弋红飞说的一样,只要他不明着反,桑伏顾忌着煅家势力,他的事绝对会被轻轻揭过。
不得不说,出主意让他直接递辞官信的人,实在洞察桑伏的心。
完全不像他,做了六年黑石县知县,却连桑伏暗中与倭国勾结的事都不知道。
“爹,不能……”
桑敖之前在煅石曲那里受了不少气,本以为父亲回来会严惩他,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放过。
他实在忍不下那口气!
桑伏一拍案桌,怒道:“闭嘴,你还有脸说别人?”
早知道如此,他就不该放任桑敖先回澜州。
看看他这好儿子干了什么好事?!
被人挑衅几句,就带着私兵去坪西坝抓人,当温云昔是傻的吗?她没把握,敢光明正大地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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