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月望了望天儿,低头瞅了瞅地上的土篮子。
这可如何是好?
就赖大弟!不靠谱!忒不靠谱!
他人没影子了,不帮着卖,也就算了。但是你有事儿总得下午赶回家告诉她一声吧?
她还傻呵呵的在家炒呢,炒的大汗淋漓,托着个虚脱的身体,干劲十足。
结果他大弟呼哧带喘的,终于在傍晚时推开了家门,居然告诉她的是:
“姐,就我宿舍里的好兄弟,罗……”
“罗麻花儿!”毕月拧眉瞪眼,打断毕成。
毕成连连点头:“对,就他,出事儿了。和外校的同学打起来了……”
毕月一挥小铲子:“因为抢姑娘?”又给打断了。
毕成愣住,她姐最近越来越邪乎了,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急迫,疑惑道:“是,你咋知道?”
“哼!跟你有什么关系?你这时候才回来?一会儿就开卖了!这还没正式开学吶,你就给我逃避劳动!”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后,毕月这回表情认真了,她犀利的看向毕成:
“你不会是要帮他干架去吧?或者帮他抢大姑娘?”
毕成被吓的紧着摆手,这大帽子扣的,他受不起。
“不是不是,姐,我哪有那胆儿啊,我去医院照顾他,他肋巴骨折了。你给我点儿钱。”
……
就是这样的原因,今晚卖货郎只剩毕月一人在坚守岗位。并且,还炒多了!
她不仅得给弟弟的同学垫住院钱,她这个债权人多打听了两句都不行。
当时她失落极了,因为她弟弟第一次对她说:“姐,那是我们男人的事儿,你个女人,别管!”
成!
炒了一大堆的榛子,也成,成了毕月今晚的任务,谁让她弟弟叫毕成!
她不卖出去,过了一夜,那吆喝声就得改成:“咬一口,外皮潮湿,稀面稀面滴!”谁傻啊?谁能买!
毕成,专业坑姐!
……
这死天,要下雨之前就更加闷热了,热的人心浮气躁的。
毕月用手背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,抬头又望了望头顶上大片大片的乌云。
真要下啊?等会儿成不成?
一晚上,姐弟俩如果合力能挣三十块钱左右,别小看这三十块,这钱可是窍钱。
比起前一段日子卖油条起早贪黑的辛苦,在国际列车的遭罪和提心吊胆,用糖炒榛子,还在电影院门口叫卖,简直是毕月眼里的“暴利”。
她都琢磨入了冬,再卖糖炒山楂来着!
关键是,榛子没本钱啊,都白给哒!
“糖炒榛子啦!看电影必备小食品哈!”
浅蓝色到膝盖处的牛仔裤,白衬衣的下摆打了个结,忙活到一会儿用胳膊擦额头,一会儿两只手使劲搓裤子的两边儿。
热成这样……
外面阴天成这样……
她还不放弃,挎着个破筐穿梭在检票口的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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