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楚慈外公笑呵呵道:“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嘛。静安这次准备不足,确实该批评。”
毕月纳闷啊,不是去海南?
听奶奶意思,现在是个大破地方。
啊,可不是咋的,如果没记错,不是今年就是明年,才建立海南省筹建工作,那可不是满城就有一个红绿灯?
她特地多打听了几句,想知道那面什么情况。
楚老太太跟毕月唠的可好了,什么她吃了什么,她喝了什么,还特意强调,椰子水闹不登的,她可不喜欢了,竟吃雪糕来着。
最后毕月问她:“咱家今年过年能有意思吧?小婶儿回来了,张爷爷也在那过年。”
老太太不怕得罪人:“有啥意思啊?年年如此,我可不爱过年了。你再的,等你生完了,孩子们满屋跑正是好玩的时候,明年必须搁这过年。你不来,我去!”
实在忍不了了,老太太放电话前强调:“明儿个我去找你,明天你妈要跟你爸下基层,那都是任务。我自个儿也没意思。咱俩去医院啊?”
“奶奶,大初一逛医院,不怵霉头吗?”
“没事儿,咱那是喜事儿。啊?说定了,你明天找你家那叫……”
“毕成。”
“对,让那小伙子来接我一趟。丫头,奶奶祝你新的一年生十个八个小子。”
毕月挂掉电话,和她爹对视,脸色微红。十个八个?下饺子呢?对老太太无语中。
十六个菜上桌了,忆往昔是流程。
回想一九八六年的一切,回想的毕铁刚眼圈儿都红了,尤其在动筷子夹鱼的时候,姑姑毕金枝的电话打了进来,他爹开口就是:
“金枝啊,那面儿就剩你一个了……”
这话说的,全家都沉默了。想到姑姑还离婚了。那没招啊,过年那阵正是卖羊卖牛卖猪的时候,姑姑来不了京都。
挨排儿给姑姑拜年,跟付娟也说几句。
等大家又重新坐下吃饭畅想新的一年时,话题不同了,气氛自然重新热络。
她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:“不敢想啊,不敢想有今天。”
至于下午三点那顿饭到底吃到几点,毕月不知道,她吃着吃着坐不住了,干脆下桌。也没回自己屋,脚步一拐去了离客厅最近的小叔屋,躺下就开睡。
一觉睡到九点多,她娘已经开始剁馅子准备包饺子了。她小叔正顶着喝红的一张脸,对着电视在唱歌。
电视里春晚正唱着:“我爱五指山,我爱万泉河,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,海南岛上保卫祖国……”
小叔毕铁林,大概是想让大家都高兴,他跟着大声唱。
这是毕月第一次听到他小叔唱歌,沙哑是沙哑了点儿,高音儿也上不去唱破音儿了,但挡不住小叔高兴啊,那情绪到位。
她笑呵呵调侃:
“毕老板,作为第一批煤老板,你现在钱挣的有多厚啦?得用卡尺量吧?啧啧,再加一梁笑笑,小叔,你一会儿给俺们仨大红包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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