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那。就别瞎寻思了。等会儿那俩和你舅舅妈到了,咱就炒菜,先吃点儿垫吧垫吧。那面儿都散了?都跑火车站买票去了吧?”
毕月只拿勺子抿了口糖水,她一点儿不饿。小书包里天天揣零嘴,一提到她舅,毕月瞟了眼她娘。
刘雅芳瞪她:“有啥话就说呗?”
“给我舅发两千奖金,少不少?”
“啥玩应?”刘雅芳屁股刚搭个沙发边儿,又弹跳起来:
“发那些干啥啊?他现在穿的用的,包括你舅妈,都我上街里给买。
再说了,你舅妈在你那公棚卖水果、卖烟酒,挣不少呢,他两口子一个月你给发一千工资,那还咋地啊?
发个三头二百的得了,意思一下,当给你弟弟过年压岁钱了。”
毕月松了口气,不嫌少就行。你别看她舅这种,包括大成,这都是自家人。
就是自家人才不好弄。因为人家要是有想法不会说出来,直接不满寒心。
“娘,就我舅从早上工地开工,一直到晚上工人撤离,他中午都不歇着。我心里话,他那个监工法,省时间就是钱,至少得给我省各方面开销小两万。”
“两万?那么多?”
“那你以为。多盖一层差不少呢。吃喝拉撒全是钱,工地货车一动,那也都是钱。行了,就这些吧。我主要是怕他大过年的,发少了心里不痛快,再跟你和我爹哭,咱可受不住。”
刘雅芳憋不住笑了,重新坐在沙发上。
你看她话是那么说,可弟弟出息了,闺女跟她舅处的好,她高兴着呢:
“你说也是奇了大怪了,你舅搁家时那是奸懒馋滑啊,怎么到了京都越来越出息了呢?
跟啥人学啥样?
我给买好裤子,他整个别浪费那钱,工地穿不出来。
给你做棉袄那阵儿,给你舅妈也做了一件,她可不好意思了,非要把棉花钱给我。以前算的也没这么细啊?
就咱家那不要淘汰的衣服,拿工地白给人,我能要她棉花钱吗?
还有你舅老爷,以前你爹瞪眼瞧不上你舅老爷。哼,跟我打嘴架没轻了讲究那老爷子,说你舅老爷爱摆谱啥的,你瞅瞅现在借多大力。”
毕月听的呵呵笑。她认为是过去太穷,家家穷怕了,人性的恶和自私就暴露出来了。
趟过那段日子,再返过头来想,实际上,谁愿意伸手白拿人东西看脸色?谁不想体体面面的?
“以前都没活干没钱花的事儿。娘,我也大成发钱,你别帮他收着。少拿要给他娶媳妇说事,一个大男人兜里没钱,干什么都不方便。”
刘雅芳撇嘴:“你就花吧。今天发不老少吧?我告诉你,不许动你婆婆给那十八万。那是整钱,留的过河。”
毕月含含糊糊的没吱声,干脆扶住肚子往沙发上一躺。心里寻思话了,其实她最该给自个儿爹娘发些奖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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