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想而知,楚亦锋这一露面,很多有点儿不好听的猜测,自然不攻自破了。
不过话也得说回来,老臭叔也好,包括舅舅刘丰和说的那些,其实并不全面。
十里八村为什么会讲究没办婚礼这事儿,准确的说不是讲究。
谁家都有亲戚,亲戚连着亲戚,有很多人去山西挖煤的,这回更妥了,还有因为毕家进京的。
所以家里的妇女同志们爱唠嗑啊,走亲戚串友的,说认识人的事儿就那么多,但要说“名人毕家”的事儿,那可多了。
尤其赵家屯的人出去爱这么唠嗑道:
“首富啊?嗯那,咱县首富是俺们村的。
哎呀妈呀,你是不知道啊,供俩大学生,炕上瘫一个,监狱蹲一个,一点儿不夸张,当初穷的都快要尿血了,就那两口子是劳动力扯那么个大破烂家。
结果你猜怎么着?小叔子这一出来,给这家带的啊。都说坟地下葬换地方的事儿,那都备不住啊!反正可突然就发达了。”
有人唠就得有人问啊?
首富家那点儿事儿也知道差不多了,为人厚道,对那些去山西干活的讲究够意思,一个个回来都翘大拇指。包括县里的毕金枝也没架子,碰到能扯上关系的,一向离挺老远也打招呼啥的。
那有没有啥可挖掘的名人家不好听的事儿啊?
富了争财产兄弟干架?
不但没有,你就看毕金枝家里出事儿,那家伙给人老付家还有那杨树村一家那么多兄弟给欺负的,可见和气着呢。
那有啥呢?啊,家里大闺女大学没毕业就嫁人了。
嫁人?
娘家都首富了,听说还可能干了,十里八村去了百八十个不就是扑奔这大学生?她叔都信得着给掏钱干大买卖。
又能干,家里又有钱,还大学生,那得嫁啥样的啊?
嫁一军人。
赵家屯的只能这么传话:“没办婚礼,没见着。”
总之,以上种种,毕月虽然被传了很多版本,但恶意的很少很少。单纯的听,尤其她心里、她爹娘心里有鬼,总觉得别扭,实际上没啥。
等楚亦锋这一露面,彻底更没啥了。
无需再解释什么,就这优秀的军人,大高个儿,长相俊,开轿车,往那一站,头顶的帽徽就是证明。
再加上小两口中间隔几个人,都能让大家伙发现那关系老好了,还有啥说的?
要说不满的只有一位,火车站蹲着的舅舅刘丰和,他还不如普通工人呢,连楚亦锋的面儿都没碰到。
又咋琢磨咋都觉得楚家拿他姐家不识数,欺负姐姐姐夫是老实人,他着急替老实人出头。
结果在毕月连续两天晚上“夜不归宿”时,第三天早上毕家电话就响了。
楚亦锋对毕铁刚说:
“爸,我奶、我爸妈,我小婶儿,晚上请咱家吃饭。您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舅和舅妈,大家都去我会所聚一聚。”
刘丰和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,皮鞋也擦的锃亮,出席了这场家宴。
很凑巧。两家小辈儿都没出席,只有楚亦锋和毕月这对儿小夫妻是晚辈儿。
因为毕成看他姐那一脸幸福到不行的模样,他得忙啊,事儿太多啊。狗蛋儿补习班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也没去。
楚家那面呢,梁吟秋怕楚鸿天发现女儿女婿不对劲儿,都那么说了,分开,总不能麻烦王建安过来吧?打马虎眼没叫。
楚慈躲他妈躲的不行,老太太也怕楚慈说出啥扫兴的话,没强求。
楚老太太见到刘雅芳就一把拽住,亲的不行。
其实她那双浑浊的眼珠儿里满满是毕月肚子的影子,老太太戴着假牙,合不拢嘴。
这么大肚子?哎呦天儿。到底她大孙子的嘱咐有一半儿没好使,问了,但控制自己没问男女:“月啊,跟奶奶说,医生检查说啥没?”
换以前,毕月牛脾气上头还真不一定告诉,你瞅楚亦锋有点儿紧张的表情吧,算了算了。
她笑呵呵对楚老太太和梁吟秋以及楚慈妈妈说道:“奶奶,妈,小婶儿,我好像怀俩。男女不知道。”
楚老太太拍着刘雅芳大腿不停说:“我就知道。侄媳妇啊,月啊,随你!行,我不问闺女小子,就冲随你,指定有一个小子,备不住俩小子!”
楚鸿天那面更热络,倒是刘丰和这顿饭吃的,频频出错也就算了,还比他眼中的老实人姐夫话还少。
他没啥说的了。他外甥女……确实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