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医生。我又不是刽子手!我要知道,我就快点儿给你做掉了。哪有你们家这样的?她父母都签字了,你们都是谁啊?啊?!”
楚亦锋左胳膊伤口迅速流血,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站起身,只会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,不敢上前帮毕月,只会傻呆呆的瞅着,随便让爬起来的刘医生捶打。
也或许此刻的他,大脑被狂喜和庆幸冲击的,也是一片空白的状态。
同一时间,走廊中……
那屋里都噼里啪啦,又是砸东西又是踢人的,叮咣的,发出的都是要把这处置室拆了的动静。
外面围观的人都控制不住音量了,不是窃窃私语,而是不明情况的会大声问讨论的人:
“这是干什么呢?怎么了?”
从头看到尾的就会解释:
“我猜是婆媳干架,给儿媳妇逼的不要孩子了。婆婆这又后悔了。然后儿子知道信儿又来了。糊涂,不问问他妈,不收拾媳妇,不着四六的要把医院给拆了。这要换我,先一手妈一手媳妇给拎走。”
还有小声嘟囔的:
“敢拆医院那得有底气啊。咱平常看病还得求大夫,半夜拔针,半夜叫去给看看怎么回事儿,得三催四请。
有敲开值班室的时间,要是急病都能过去。
等迈着四方步到了,说句没事儿,也不解释。看看人家,哼,我看揍他们就对了。
看到那穿军装的勤务员了没?没表情,这么闹哄哄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可你去碰碰坐地上那老太太试试?他一准儿会有动作。”
“部队的?什么级别的啊?”
在各种私语猜测质问中,院长听的,被气的脖子粗脸红,他身后跟着好几名穿白大褂的,在跟梁吟秋对峙。
毕铁刚也跟梁吟秋一个阵线,坚持不准任何人进屋。
院长喊道:“去个人,报警!马上报警!”
坐在地上一直就没爬起来的楚老太太,一把抱住院长的大腿,她仰着头满脸急切道:“快点儿,你快点儿报警去。我求求你了,赶紧报警去。”
吓的转头要报警的医生脚步一顿。
楚老太太满脸真诚和恳求:“真的,抓紧时间报警。我拜托你了,谢谢谢谢了。快把他俩都抓起来,我重孙儿去警察局里最安全!”
梁吟秋跟医生们掐完架,又开始跟毕铁刚撕吧:“毕月爸爸,你让我进屋,我儿子在屋里呢,啊?”
毕铁刚就会一句不行,谁进去都不行。
梁吟秋气急败坏瞪俩眼珠子一跺脚:“我是女的!”
趁毕铁刚不能给她推倒躲她手时,梁吟秋一个猫腰就推开了处置室的门,可她一进屋就看到了……
裤子前开门都顾不上拉上,毕月眼睛盯着楚亦锋往外淌血的伤胳膊,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,一巴掌挥了过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。
“你给我冷静点儿!”
梁吟秋瞬间捂嘴。儿子被扇了巴掌?
她望着面无表情盯着毕月的楚亦锋,心里一凉,有种错觉,今天得大吵大闹到不死不休了。
就在她以为儿子会对毕月也不客气,然后毕月再继续折腾打掉孩子时……
单臂的楚亦锋一把搂住毕月的脑袋,泪滴掉在了毕月的衣领中:
“我害怕,我以为来不及了,咱俩会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