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这些招揽生意的都看出来了。
现在人还不算多,等中午大太阳一出来,提着鸟笼子的,拎着水桶夹着大号毛笔来写字的,那都来了。
这个城市很包容,它是首都,要面对四面八方的来客。
其实哪的人也并不重要,咱不都是中国人?”
刘雅芳笑的点点头,瞟了眼吃糖葫芦的毕晟,小声嘀咕道:
“你不酸牙啊你?竟让你大哥花钱。个败家孩子。”
刘雅芳早就知道毕晟身上的棉袄、帽子,那都是楚亦锋给买的了。
你说那身行头还是她给吐的,人还在外头,又不能骂孩子,只能拿糖葫芦磨叽两句。
四口人溜溜达达往停车的方向走。
马路边儿停着好几台能拉开车窗的老旧汽车。
有人穿着破旧棉袄,脖子上挂着黑皮兜子,喊道:
“颐和园了,去颐和园了?还差两位?还有没有人要去了?”
又有人对着那喊颐和园的人,就跟抬杠比嗓门似的,也扯着脖子喊道:
“去八达岭的?我这还差一位,有没有要去的?要起车了啊?”
听到这两嗓子,楚亦锋看起来是说给毕晟听,实际上是解释给毕家夫妻俩,摸着毕晟的脑瓜顶说道:
“颐和园的昆明湖都结冰了,这时候不适合去那,也没个花草的。夏天再去。
至于长城,那上面都是冰溜子,估计你还没等爬多远,你那波愣盖儿就得卡秃噜皮喽!”
说完,楚亦锋自个儿先乐了,回眸看向毕父:
“叔,东北话是这么说的吧?波愣盖儿?”
毕铁刚笑道:“嗯那。是这么说的。波棱盖儿就是膝盖,卡就是摔,秃噜皮就是破皮儿了。你还别说,你这孩子说的还怪地道的。”
……
车都快开进热闹的早摊儿街了,刘雅芳还扒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空隙那,磨叽着:
“花那钱干哈?婶儿回去给你做饭呗?家都现成的,你正好尝尝婶儿的手艺?”
甭说一直陪笑脸的楚亦锋了,就是毕铁刚都嫌烦了。
心话,怕孩子花钱,一会儿你就花呗。吃个早饭能花几个?磨磨唧唧的。
不得不当着楚亦锋的面前打击自家媳妇道:
“我看你这是不晕车了。”
毕铁刚一句话,给刘雅芳干没音儿了。
你还别说,刘雅芳心里还真合计了呢,她也纳闷:
就是说啊?今儿个咋没晕车呢?看来晕不晕车也分心情好不好呗。
快要塌了的小屋子,一进屋就能闻到浓浓的油烟味儿。
小小的早餐摊儿,那真是能尽量摆桌子长凳就多摆几个。
要想在屋里走动,看起来也挺费劲。
肩膀挤肩膀的,就像是要错不开身的环境。
就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,刚才还开着轿车、穿着齐整的楚亦锋,现在也扯着嗓门喊道:
“嘿,伙计?这呢!四个人,先给我来八根油条!”喊到这,停顿了一下,问毕家的几口人:
“叔、婶儿,你们吃豆腐脑还是喝粥?”
刘雅芳赶紧抢话道:“啥都行。啥便宜来啥。”
楚亦锋又问毕晟儿:“狗蛋儿呢?吃不吃油炸饼?”
毕晟转动了下脑瓜,瞧了眼热闹,随口回道:“你吃啥我吃啥。”
油条吃光了,豆腐脑也全都喝完了,尤其毕家父子,那真是汤底儿都不剩,刘雅芳还知道留一口。
楚亦锋看了看面前的空盘空碗,一副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,平静地随口来了句:
“叔,婶儿,当初月月干的就是这个,就在这条街上。”
毕父抬眼看向这个摊子三十多岁的汉子,正端着油条,从他面前走过。
刘雅芳这个当母亲的,刚才还吃的饱饱的,瞬间有种如鲠在喉,她觉得她现在后反劲儿、有点儿晕车了。
楚亦锋笑着刮了刮毕晟的鼻子:“狗蛋儿,想不想看你姐当初住什么样的屋子?”
在医院时,楚亦锋发现毕母对毕月态度并不太好,那一刻,说真的,他挺为他的月亮叫委屈的。
他想,他该让叔叔和婶子,多了解了解他们的女儿。
即便那女孩儿,也许在父母眼中,性格并不讨喜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