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我们邢家做事还是有原则的。
你和文卓的三年,你爷爷奶奶也早已去世,你现在又刚去报社……
这钱你收好,想必你爷奶留给你的老房子要拆迁,这笔钱应该足够你换个体面的“家”、在繁华地段有个落脚处。
……
霭萱看着面前仍在替他母亲种种行为开脱,拿他母亲只是强势性格说事儿的邢文卓,他说什么,她已然听不清了。
她的耳边回荡的只有她当时被羞辱完要跑走时、邢母笑着喊的那句:
“拆你房子的,就是文卓未婚妻父亲开的公司。”
……
“邢文卓,你说完了吗?”
“霭萱?!”
声音再次恢复无波无澜,看起来女孩儿比男人洒脱,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,心里从那天开始,已然有了一道封闭的墙。
“因为你母亲强势,所以你就试着背着我和那个未婚妻相处。
因为和那个王小雅相处过了,所以发现真爱还是我。
以要去我单位要挟让我来见你,无非就是要说你爱的是我。
但我的结论是,分手不是逼你做出抉择,而是我放下了。
因为我知道自己此刻赢了你的心,却赢不了你的胆儿。”
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平静的声音,真的在悄然滑落。
邢文卓看着霭萱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在属于他的空间里,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搂住霭萱,他紧搂那个背影,在霭萱的耳边喃喃着: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知道你知道,我不想这样的……你给我做过很多便当,你还教我做菜,噢,对了,做的酸菜鱼,我们一起骑单车春游,我们……”
随着男人那些喃喃自语,女孩儿的眼神变的木讷,不再有愤怒、心酸等等神色。
但当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时……
嘴角微勾,职业化的笑容和语气:
“好,蓝天私人会所,我马上赶到,您放心,楚总的采访里不会有让他反感的问题。”
挂了电话的霭萱,她也以喃喃自语的方式,对搂紧她的男人说:
“你看,我心情平静的接领导电话;
你看,你说了那么多,我心里连点儿酸楚都没有;
还有,邢文卓,好奇怪啊,你现在抱着我,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。”
女孩儿一身黑色西服套装,她站在马路边儿上不停地摇动着手拦车要去忙工作……
书斋里的男人,颓废地倒退着、直到退无可退靠在墙上。
他的手中还紧捏着电话,那电话的短信箱里有这样一条讯息:
如果可以,如果有来生,我再也不会找你这样出身的男人,连遇见都要躲着。
……
“砰”地一声。
霭萱觉得她飞了起来,她好像听到了很多人惊恐的大喊声,他们讨论的好像是她,他们在报警,他们说京都师大门口出了车祸。
可霭萱确信自己应该没死,她还有感受,心痛碎裂的疼痛。
耳边似乎听到了有雨落在洼坑水泡的滴答声,眼前看到的是铁锈斑斑的铁架子床,她觉得那副画面像是她小时候才能见到的黑白照片。
霭萱努力睁眼,她看到有人往军绿色书包里面塞纸条,当那个书包合上时,包盖上赫然写着“为人民服务”五个红字,她眼前一黑,陷入了黑暗。
一九八五年,京都师大宿舍里,梁笑笑无语地看着躺在铁架子床上的毕月:
“毕月,李老师让我转交给你的家教地址放在你包里了啊。”
没有回音儿,这才是正常的,可转身要离开的梁笑笑忽然驻足不前了。
不对,毕月一直都是没黑没白的拼命学习,怎么这么早就休息,她急转身凑上前,小手一探毕月的额头,被额头上的温度吓住了:
“毕月?毕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