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表情未变地端着蜂窝煤走到炉子前,弯腰蹲在那,往里面塞着木头柈子,往里面放着蜂窝煤。
这丫头头发还湿着,刚才那几步路走的也费劲,里面都没穿毛衣毛裤,就那么笨拙地挪着步,一定冻坏了。
啥也别想、啥也别说,什么都比不上赶紧让屋里暖和起来重要,那丫头别被冻感冒了。
这就是毕铁林的心理。
他塞好了木头柈子,随后回身,连余光都没给梁笑笑。
屋里除了他翻抽屉找废纸、以及不停划着火柴引火的声音,再就没了其他。
毕铁林看起来淡定、轻松。
梁笑笑惊愣呆住的瞧着,忘了难过、忘了哭。
直到屋门关上了,梁笑笑急速转身,坐在床头凑到窗前。
她看着在黑天里行走的背影,看着影影绰绰的背影穿过树下,进了洗漱室的方向,再看不到了,她转过身咬着手指甲。
咬着咬着,指甲秃了、动作停了,她忽然侧头看向身边写字台上摆放的水杯,那里面是他离开前给倒的热水。
……
毕铁林饿着肚子,顾不上先洗澡先给自己热口饭,他蹲在洗漱室里先清洗上了大浴盆,把梁笑笑用过的洗澡水倒掉,又把她留在洗漱间的毛衣毛裤、外衣外裤都一一叠好。
他坐在洗漱室的小板凳上,黯淡的脸色,掏兜,叼上了颗烟,左手还握着刚刚翻到的红花油。
……
交通大学男生宿舍。
罗刚踢了踢自个儿的铁架子床,看着毕成穿着白线衣翻过身了,才说道:“别睡了,你相好的在楼下叫你呢!”
毕成皱眉:“她咋知道我在这?”他现在不想见邱怀蕊。
“我说的啊!快着点儿,一会儿关宿舍了,说是楼后等你。”罗刚纳闷,平时都是毕成这小子跟人邱怀蕊黏黏糊糊,这怎么现在反过来了,改邱小花旦主动上前了呢!
能被男同学们背后开玩笑起外号叫“小花旦”,可见邱怀蕊的美貌。
毕成站在邱怀蕊的面前,招架不住了,女人的眼泪真的是武器。
“毕成,你……你怎么住宿舍了?是姐姐因为我撵你……吗?”邱怀蕊哽咽着,她抬起冻的通红的手擦了擦脸。
她里面穿着她母亲给做的花棉袄,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老式西服外套。
这样朴素、像极了他毕成以前的同班同学,一个班级里,没有贫富差距,不出奇却很美好。
眼睛里流淌的都是最淳朴的渴望,像是等着他能支撑起她的天地。
“跟我姐有什么关系?她凭什么撵我?那是我小叔的房子!你不要多想!跟你也没关系!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找我?呜呜,毕成,其实、其实我那天在等你说话,你知道吗?”
毕成看着低头抽泣的邱怀蕊,他舔了舔唇,没接话,本以为小蕊会指责他没担当,连姐姐都制不住,却不想是……
一双泪眼抬眸和毕成对视,委屈、哽咽,说出的话却是字正腔圆:
“只要你说脱掉大衣,我就脱。我没听姐的,因为我想、我想这辈子只听你的。”
毕成紧皱眉头,语气很差,他低吼道:“谁让你脱了?穿着!我不说、谁敢说你?!一个破大衣,我看谁敢没完没了!”
邱怀蕊吸了吸鼻子,她就像没发现毕成已经烦躁了,继续道:“我已经洗了,晾干就叠好,就等着你说……说……”女孩儿哭出了声:“说分手。”
毕成转身大步离开,烦躁地吼道:“谁特么要和你分手,马上回宿舍!别墨迹!”
站在原地的女孩儿,看着大步离开的毕成,心有点儿泛起了凉意,他这次没哄她,倒走了……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