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再签订一个。”杰伊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
小恶魔的表情僵了一僵，然后又尖声抗议道：“不，主人，您不能这样！吉鲁是不会同意的！您不可能违背吉鲁的意愿，强迫吉鲁签订任何契约！”
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？”杰伊靠在椅背上，姿势慵懒，却带着几分强势。

“不！！不——用试了！”小恶魔转了转眼珠子，突然改口道，“吉鲁愿意去，为了主人，吉鲁愿意上刀山下火海，无论什么样的险境，吉鲁都无所畏惧！”

杰伊目光幽深地盯着小恶魔看了一会，看得它冷汗淋漓，浑身不自在，他才点了点头，道，“嗯，说吧，有什么条件？”

小恶魔眼睛一亮，脸上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，甚至对杰伊的识趣表示了赞许。它清了清嗓子，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，刚打算狮子大开口，却在接触到杰伊那淡淡的眼神时，像是被勒住了脖子，有些卡壳起来。

“怎么？没有条件？”

“有有有！当然有条件！”小恶魔慌忙说道。

“哦？那就说来听听。”说着，杰伊一抬手，他刚刚擦拭手掌的帕子便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。

在落地的瞬间，那手帕竟突然间自燃了起来。在橘黄的火焰燃烧下，那块手帕很快就烧成了灰烬。

小恶魔看着燃烧而去的火焰，仿佛看到自己也置身其中，被烧成灰烬的样子，它咽了咽口水，磕磕绊绊地说道：“吉、吉鲁，只有、只有一个条件……”

“嗯。”杰伊点头，看起来耐心十足的样子。

然而他这样的表现，反而令小恶魔愈发惶恐不安起来，但是内心又有一个声音，在怂恿着它继续。

它又咽了一口口水，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吉、吉鲁不想呆在恶魔空间里了，如果吉鲁能够帮到主人，希望主人答应吉鲁，不再将吉鲁关起来……”

天知道这暗无天日的三年，它是如何在恶魔空间之中熬过来的？它不知道三年前，它的人类主人在外界经历了什么，又遭遇到怎么样可怕的存在——那样浓郁的光明气息，它几乎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。

不过幸运地是，它活了下来。

不，伟大的深渊小恶魔吉鲁大人，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？它能存活下来，是必然的结果！

不过，自那以后，它就完全感应不到外界的讯息了。

恶魔空间中，没有声音，没有光影，没有任何有趣的东西，它宁愿呆在深渊沼泽里，听着其他的沼泽恶魔鬼叫，也不想在恶魔空间里多待一刻！

在里面呆久了，小恶魔感觉它都快忘记自己的存在了，有时候它甚至会产生幻听，有两个自己在它的脑海中说话，搅得它不得安宁。

就像现在，那一个讨厌的声音还在它的脑中回响，暴躁地骂它笨蛋。

那样的日子是恶魔过的吗？！打死它也不要再过那种生活！小恶魔充满希冀地凝望着它的人类主人，希望他能透过它的双眼，看到它的真诚。

然而，在它的目光注视下，它却看到它那有着一头璀璨金发，连眼睛也变成金色的主人摇了摇头，用他那波澜不惊的声调说道：“那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？！”小恶魔尖声尖叫了起来，它扑打着一双肉翅，飞在半空中，血红的双眼中凶光毕露。

乔茜不由捂住了耳朵，她的听力灵敏，小恶魔那高分贝的尖叫声令她有些难受。

“闭嘴。”杰伊皱起了眉头，威胁道，“不然，你就永远在恶魔空间里待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