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半个多小时后,两人停在了暗巷尽头,一家很有上世纪古老气息的三层小楼前。
陆清抬头看去,大门上方挂着块匾额,字迹龙飞凤舞,凌厉却含蓄,正是香行二字。
男人上前敲门,不多时门打开一道缝,出现一个身材瘦削矮小的青年。
陆清没上前,只依稀听见男人向青年在介绍她,随后青年惊愕看来,在看到是个小姑娘时,脸色又一下子变得无语。
完成自己任务后,男人转身扬长而去。
青年推开门,不确定的问:“你是要砸场的?”
陆清略略点头。
青年嘴角一抽,转身道:“请跟我进来。”
陆清眉头微调,抬脚走进去,一楼是个展柜区,拜访着各种各样的沉香,右侧里面倒是会客区。
青年还算客气的请她过去坐下便离开,再过来时,多了个四十多岁,身着长褂的中年男人。
中年男人过来,吩咐青年上茶,便看向陆清道:“在下分协今日值班的管事,听伙计说,姑娘是来砸场的?”
陆清开门见山道:“把你们分协现在最厉害的调香师请出来,我时间有限。”
“噗嗤”一声,旁边青年没忍住嘲笑出声。
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,他立马收敛。
中年男人这才转向陆清,温和道:“小姑娘,调香不是闹着玩的。你若真的对香有兴趣,这里的沉香,你都可以看看,感兴趣的买走,也算不虚此行了。”
不怪他不当回事,这十几年来,来香协砸场子的人就没几个。
更何况,当今最厉害的调香师便是他们香协会长,还能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砸场子?
中年男人觉着陆清既然能知道地下市场的存在,起码不是个普通人。但也仅此了。
陆清看他一眼,平静点头,起身走到最近的展柜前,屈指轻敲玻璃面。
“印尼沉香,品相自然,颜色尚可,可惜油脂线分布过均,调香师手艺不到家,是红字级的人。”
“倒架香,纹路完美,可惜颜色仍带了红色,是调香最后一步出了错,应该也是红字级。”
陆清说着,往前走了一步,手指轻点下方的沉香。
“水沉,质地润泽,颜色深沉,本该是块上乘沉香,但表面纹路完整,右下方缺了点,应是调香师手部有问题,以致浪费了这么一块。实在很对不起青字级的招牌。”
她每说出一点,中年男人的脸色就变一分。
最后,陆清顿了顿,回头看向他,口罩下唇角微勾。
“如果你把沉香取出来,我鉴定的应该会更多些。其他我看到的沉香都或少有问题,甚至还有假沉香,需要我把假的找出来吗?”
“不必了!”
中年男人的脸色沉了下去。
他要是再意识不到这小姑娘真的是来砸场子的,就白活那么多年了!
连假沉香都认的出来,这姑娘不一般。
中年男人硬生生挤出个笑容,“姑娘落座稍等,我这就联系本协会现在江城的调香师。”
陆清微微颔首,回去坐下,瞧着二郎腿,一只胳膊搭在桌面上,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。
“我时间不多,你最好快点。”
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,点了那青年留下,转身走向楼梯后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