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晏一看,得,她自己蹦出来了。
说好的等我引你出来呢?你还要不要挣钱了?
容缨涨红了脸,唐晏怕她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,忙向旁边使了个眼色。
有位写诗的文士立刻放下笔,“唐公子,今日的文房器具实在精致,尤其是在下桌上这遮风小屏,颇有几分意趣。”
唐晏笑道:“这是厉公子私藏,我特意向他借的。”
众人纳闷,这小屏风纵然不错,夜里点上油灯,用它来遮风,看上去倒也别致。只是再好,也没好到让唐公子开口借的程度吧?
唐晏什么没见过,什么没用过,用得着巴巴地借这个?
“啪”,唐晏将扇子合上,“这屏风还真有些来历,正好厉公子也在,让他说。”
大家还琢磨是谁呢,就见刚才正色斥责容五娘的小胡子站了出来。
原来是他!容缨刚才被训斥,不免又多看了几眼。
章碧螺笑道:“这个遮风小屏是前朝的物件,说起来,这里还有个故事。有个女孩,自幼没了娘亲,寄住在外祖母家。外祖母疼爱有加,她和表哥一起长大。两人情投意合,也产生过误会,但彼此知道心意。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妹妹犯了咳疾,觉得青春韶华易逝,于是心怀感伤,自怜身世悲苦,就用这小屏风遮风,在烛光中写下长诗。”
顾紫笋特别捧场:“是什么样的长诗?”
“那诗叫做《秋窗风雨夕》。秋花惨淡秋草黄,耿耿秋灯秋夜长,已觉秋窗秋不尽,那堪风雨助凄凉……”
章碧螺年少时看这段,不知为林妹妹掉了多少眼泪,这首诗深深印在脑中,此时诵读出来,自然也带了些伤感的情绪。
最后一句念完,顾紫笋眼泪噼里啪啦地掉,其他贵女也在频频擦眼泪。
“原来这遮风小屏还承载了这样的故事。”顾紫笋擦了擦眼泪,上前福了一福,“小女子喜爱这诗,也珍视这情谊,敢问公子可否割爱。”
章碧螺被她整得没招,割爱是肯定要割的,可是没打算割给你啊,你说你凑什么热闹?
还没等她说话,旁边又闪出两个人影,正是唐妙冬和唐容秋,一左一右拉着唐晏,“哥哥,你跟这位厉公子交好,能不能跟他说说,将这小屏让给我们?”
章碧螺头疼,这可怎么办,别人不为所动,忽悠的全是自己人。
燕北辰知道她想法,微微眯眸,突然朗声道:“这屏风可否让给我,三百两如何?”
章碧螺瞪他一眼,你特么一下就把价格拉这么高,卖不出去岂不砸手里?我想实实在在将银票捏在手里,谁要你当托?
“五百两!”
大家吃了一惊,这还抢上了?
再一看吼出这一嗓子的人,理解了,赵熠嘛,不奇怪。
容缨想了想,也站出来说,“这件屏风的确雅致,容五虽喜欢舞刀弄剑,但也向往笔墨抒怀,若是公子肯割爱,八百两如何?”
“呵,”夜孟商冷笑,这帮没见过世面的,就这么个破玩意,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,值得她们抢成这样?
你们不是想要么,我偏要恶心恶心你们。
夜孟商伸手,大丫鬟会意送上银票。永安郡主“啪”地将银票拍在桌上,“二百金,我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