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结合石小松的态度,还有众人的默允,时晏沉默着,一下子就想明白了,估计事情原貌就是这样。
那天火势太大,除了石小松,还有其他人都目睹了发生。按照原主那目中无人的态度,说不定还要扬言能救下自己的命,这是石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
……都什么事儿啊?
时晏心头冒起的火也没了,转而烦恼上涌。
两人回了时府后院,这里是时晏练剑的常去场所,湖面清澈见底,苍绿色的垂柳映照。
时晏以为还是要练剑,然而步下一拐,楚问尘将他带到了旁边的一个狭窄的耳房。
时晏心思还放在刚才的事身上,有点闷闷的,又有点忧郁。
他问楚问尘:“那你说,他不得恨死我了?”
楚问尘颔首示意赞同。
时晏更郁闷了,“那他刚刚还那么轻易地放过了我?”
在刚才的对招中,时晏能感觉出来,石小松虽然没有灵气仙根,但练武基础一定很好,是既有天资又勤奋的那种类型,攻击像茧一样密不透风,险些让时晏招架不住。
而今天或许是看在楚问尘的薄面上,石小松才走了,然而表情着实很不好看。
楚问尘微笑:“方才,我说的是让他遵守比武台的规矩。”
时晏 :“啊,是。”
楚问尘轻轻地笑了声,莫名有点恶劣和期待的样子:“石小松答应了,那或许,他是想在不用遵守规矩的地方,再和你比上一场。”
时晏:……
灵魂出窍。
比?还能怎么个比法呢?
——就像石小松方才说的那样,砍手,砍脚,砍时晏身上一切能砍的。反正对石小松来说,多砍一点赚一点。
这个世界强者为尊,修仙之人看境界宗门,人界也大多崇武轻文,以暴力解决问题,像是很能发生的事。
时晏“……”了一会儿,炸毛道:“你不要吓我啊!”
楚问尘笑了笑,不接话,恶趣味褪去,又是一副仙人姿态。
他的手从宽大袖袍中探出,指尖纤纤,冰肤玉骨,搭在时晏肩膀上时,仿佛透过布料渗进了寒气。
“既然练剑,那就要测骨龄,”楚问尘道,“双臂张开,手心对着我。”
时晏依话照做,有点懵,“骨龄,怎么测?有什么用吗?”
话音未落,他突然一闭嘴。
后脖颈被指尖搭上了。
那轻轻的一捻,像在摸颈骨的样子,楚问尘心细如发,指尖温度似乎也特意熨热了些,但搭上的一瞬间,时晏噤声,酥麻电流仿佛从那一小片肌肤窜到了全身。
他别了下头,耳尖不自觉泛红,楚问尘的手很快拿走,依次摸了他的背骨、腕骨、尺骨桡骨……全身上下的骨头差不多都摸了个遍。
时晏从一开始的不自在,心情逐渐诡异:“你在干嘛?”
他有点难以想象此刻他俩的样子,是不是太gay了点儿?
楚问尘摸完,用打湿的手帕擦着手,神情似乎有些好笑,颇富深意地看了眼时晏,回答他上个问题:“即使身体年岁相同,每人骨头生长的情况也不一样。测骨龄是为了找到最适合的训练方法,一般来说,如果练的不是软剑,那对习剑之人而言,骨坚骨硬方为上乘,否则承受不住剑的力量。”
时晏似乎懂了:“那少年人的骨头是不是都偏软点?”
“是,”楚问尘说完,微微顿了一顿,“但少爷骨头似乎发育得……有点慢,也就格外软一些。”摸上去时,像是在摸小孩的骨头。
时晏:“发育慢???”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问尘,黑眸瞪大。
发育慢??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?
楚问尘但笑不语,俯视的眸光里两分微讶,片刻后,也懂了,颔首笑说:“嗯,是的。”他语速缓慢,仿佛在逗弄,“算慢的那种。”
他在时晏心头上再戳了一刀!
发育慢,这不就是在暗指他矮么?!
时晏原本还没太注意,这下也发现了,好像还真是,明明是同龄人,楚问尘竟然比他高了……快整整一个头!
整整一个头啊!
他危机感顿生,咬牙强笑:“你竟然还嘲笑我矮!”
得长高,必须长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