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城不大,但要走一遍也需要很长时间,看着西沉的斜阳,余枝唇抿成一条直线。她还是早上吃的饭,早就消化完了,可余枝一点饥饿感都没有,满心满脑子都是儿子。
没有,县城里没找到小崽子。
这么短的时间内,已经出城了吗?
是不是藏在更隐蔽的地方了?余枝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,就算能瞒过她,可绝瞒不过小绿。
那就只剩下出城了!从县衙到城门尚有不短的路程,这般迅速就把人转移了出去,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,而是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一次行动。
城外……山云县那么大,还临着海,若今天找不到人,一个晚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?
不行,今天必须把人找到。
再次看一眼血色的残阳,余枝翻身上马,「贺晓蝶,出城。」
余枝在想:明里暗里,闻九霄得罪的人可不少。马家严家已经没了,张家和宋家是不是面服心不服呢?除此之外暗地里是不是还掩藏着谁呢?因为剿匪,周边的同僚也被闻九霄得罪了,是不是他,或者他们呢?哦,还有海贼,连县衙都敢围攻,掳走个孩子算什么?
「去码头。」余枝当机立断,调转马头。
城门封锁了,一排城门兵驻守着,预防有人狗急跳墙。
城里到处是巡察的差役,县衙里的人基本上都出动了,一队队分开搜查着。每一条街,每一户人家,连边角旮旯都不放过。
闻九霄也带了一队,不停地有人过来回禀,「回大人,城西没有。」
「回大人,城南没有。」
「回大人,城东没有。」
……
没有,没有,还是没有。
闻九霄看着被残阳染红的西天,脸色冷如寒冰。余枝想到的,他也想到了,「出城!」
当闻九霄在海边码头遇到余枝的时候,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。儿子是余枝的心头肉,儿子失踪了,她若是能安心在府里等,那她就不是余小枝了。
码头停靠了许多船只,有货船,更多的是渔船,铺在海面上,好似看不到边。若要查一遍,少说也要一个半时辰。
「三爷,查吧,我们分头查。」余枝的目光从这片海面上扫过。
「好。」闻九霄应着,带着人手上了船。
没有!他们把所有的船只都检查了一遍,依然没有找到小崽子。
余枝和闻九霄对望一眼,失望而去。
暮色四合,天彻底暗下来了,海上升起了薄雾。几条空船夹着的一条渔船上有了动静,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汉子,正脱着身上的湿衣裳。而一旁船舱里绑着的居然是众人遍寻不着的小崽子。
他的双手和双脚被绑着,嘴巴被塞住,浑身也是**的。他惶恐地望着中年汉子,眼睛里透着哀求。
中年汉子得意,姓闻的狗官亲自带人搜船,可他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他怕是都不知道,他踩在这条船上的时候,他的儿子正在船底下,哈哈!这姓闻的也不怎么样嘛!
「小公子,你也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的父亲,谁让他得罪了咱们三当家呢?三当家要寻仇,我也只是奉命行事。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,谁让你托生成姓闻的儿子呢?」
小崽子「呜呜」,身子使劲地动着,眼里透着哀求。
中年汉子心头一阵畅快,这么娇贵的小公子落到三当家手里,啧啧,可怜了幼!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他过去把小崽子嘴里的烂布拿掉,「小公子还是别费劲了,挣不开的,白白受罪罢了。」
「伯伯,我冷。」小崽子打了个寒颤
清澈的眸子怯怯的,软糯糯的。
「真是麻烦,忍着。」中年汉子不为所动。
「伯伯,我真的冷,我本就体弱多病,在海里泡那么久,我会死的。求求你了,你把那蓑衣盖我身上行吗?」小崽子软声哀求。
中年汉子目光落在蓑衣上,一边说着麻烦,一边拿起蓑衣朝小崽子走去。
蓑衣刚展开,变故就是在此时发生了。就见之前还怯生生的小崽子坐了起来,抓过边上的渔叉就朝中年汉子刺去。那个狠劲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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