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枝的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,作秀是有那么一点点,但这更是她的心里话。这段时间在军营她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,真的都是往里头填人命。谁的命不是命?谁的命不是只有一次?老百姓和底层小兵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?
五皇子心潮澎湃,更加动容,“好!余东家说得好!若天下人都如余东家这般想,我大庆何愁不国泰民安,海晏河清?”
不说天下人了,就是大庆的官员要是有余东家这样的见地,父皇也不至于这样劳累了。
“只不过是小女子的一点拙见,殿下过奖了!”余枝有些不自在,她这表现是不是刷得有点过了?
余广贤也连忙道:“殿下莫要夸她了,她一个姑娘家家的,知道什么?”
五皇子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没再说话。
余广贤是个好的,这些年跟在他身边,兢兢业业,没少出谋划策。他尤其擅长处理庶务,正儿八经的钱粮师爷都不如他。
他闺女也是个好的,虽是女子,却有能耐有本事,难能可贵的是心怀大义。
至于小闻大人,据他得到的消息,也是为官清正,心计能力一点都不差。这一趟这么危险的差事,满京城那么多官员就他一个敢请旨,胆色亦是不差。
很好,非常好!他回去就给父皇上折,功臣不该被埋没。
送走了五皇子,余广贤的脸就拉下来了,指着余枝开始数落,“你这个丫头,胆子怎么这么大呢?大晚上的也不安生,你跑西北去干什么?要开战也好,要打舆论战也好,有殿下呢,有爹呢,有这么多将士呢,你说说你……”
“爹,这不是你们太磨叽了吗?兵贵神速,镇北王都受伤了,趁他病要他命呀!还等着他养好了伤反扑吗?那得多死多少人?”
余枝不服气地反驳,见她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她连忙转了话锋,“爹,爹,爹,我昨晚真赏月来着,就是赏着赏着走远了点。我一寻思,都到西北的地界上了,索性就把标语刷了吧,把传单撒了吧,你们不也少跑一趟吗?是吧,爹?”
“编,接着编。”她的话余广贤是一个字都不信,她要是临时起意,那么多的传单哪来的?还有红漆,哪来的?肯定是早有准备。
“爹,我这不是见您天天忙那么晚,担心您的身体吗?真的,爹,我做这事都是为了您。爹,早饭没吃,我都饿了。”余枝挽着她爹的胳膊撒娇。
“怪谁?”余广贤瞪了她一眼,闺女都这么大了,他也不能打她一顿,只好道:“下不为例!”
余枝立刻咧嘴笑,“好,下不为例,听爹的。”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,至于以后,以后再说呗。
余广贤想起五皇子路上跟他说的,问:“我听说还有蚂蚁写成的字,你用的什么法子?”
余枝道:“就是加了蜂蜜在墙上写的字,蚂蚁闻到甜味,可不就都爬来了吗?嘿嘿,你闺女聪明吧?”余枝卖乖。
余广贤斜睨她,“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
余枝陪着笑,没吱声,心里却不以为然。怎么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呢?就算她有时候犯点小蠢,不是还有武力吗?
一力降十会,就她这武力,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都碾得碎碎的。
余枝吃饱了饭,还跟她爹提了一句,“爹,您跟殿下说,过个三五天,派人到西北照着昨晚那样式再来一次。我估摸了,那时传单也收缴得差不多了,刷上去的字也该处理干净了。那就再来上一回呗,有个三四回,这场舆论战就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