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晚余枝都没有睡好,每每她要睡着了,闻九霄走时的那句话就出现在脑海,她顿时就没了睡意,睁着眼睛瞪屋顶,哦不,有帐子呢,还看不到屋顶,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迷迷湖湖睡着。
第二天早晨起来,不仅头沉,腰酸背也疼。
余枝慢悠悠地舞着剑,还是觉得闻九霄的那句话透着不详。唉,他到底是怎么了?真是个害人精。
本想问问清风的,可之前一天恨不得能跑八趟的清风也不见了踪影,再次见到他都是两天后了。
“你家主子呢?”余枝问。
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这事,清风的表情瞬间就变了,“走了。”
走了?走哪去了?“回京了?”余枝觉得不大可能,才来就走了么?
清风摇头,“去镇北王府了,余姑娘,我们爷这回是钦差,领的是个要命的差事,往镇北王府宣旨。”他哭丧着脸,好似下一刻就能哭出来。
余枝也是一惊,镇北王狼子野心,镇北王府可不是个善地,闻九霄怎么就领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,他去了那还能回来吗?
难怪他要说那句,他是预感到自己回不来了提前交代遗言?
“他什么时候走的。”余枝又问。
清风道:“昨儿一早就启程了,现在怕是已经到镇北王府了。”
想到三爷交代他的那些事,清风心里头就难受。他打小就伺候三爷,三爷去哪都带着他,这一回三爷又把他丢下了,虽然他也乐意照顾余姑娘和小少爷,可在他心里三爷才是最重要的。
就算他清风没用,总还能替三爷挡一箭吧!三爷怎么就不带他呢?
清风满腹愁肠,余枝也没好哪去。
在闻九霄之前,朝廷已经连下七道圣旨召镇北王入京,镇北王都没听令,钦差宣旨他就会听吗?
显然不会!
这个时候往镇北王府去,尤其是去宣旨的,简直就是戳镇北王的肺管子。别说钦差了,就是皇上去,他怕是也照砍不误。
闻九霄这一趟西北之行定是凶险重重,这人就是个死脑筋,这样要命的差事能接吗?别人都躲得远远的,就他小闻大人上前,显摆他比别人能了?满朝文武大臣就他一个顶用的?你一个大理寺判桉的,跟你有啥关系?你就是大庆朝的一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?
余枝很生气!
她是不想跟闻九霄回京,可也没盼着他死呀!他是小崽子的亲爹,这个关系任何时候都是撇不清的。他若从没出现过也就罢了,可他已经出现了,小崽子也知道他是他爹了,若他再出了事,小崽子不难过吗?就算现在小,不懂,长大了,懂事了,得多伤心?
为了小崽子,余枝也希望他活着,最好能长命百岁。
“不行了,不行了。”余枝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,她心烦意乱,睡不着,一闭上就梦到闻九霄浑身是血躺在血泊里,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,这是死不瞑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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