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锦切脉半晌,皱着眉不言语。
盛云端急了:“究竟怎样?你倒是说话呀!”
裴锦慢慢摇了摇头,“冯公子血热啊。”
“血热是怎么回事?快说清楚!”
裴锦不徐不疾说道:“他身上有皮损,皮损颜色红,还伴有瘙痒。冯公子,我说得对么?”
冯弈立刻明白,“的确如此,近日痒得厉害,有时会抓出血来。”
盛云端猛地站起来,一下蹦出老远,她听明白了,这是癣!
她急切问道:“是不是很难看?”
裴锦睨她一眼,“郡主要看看?”
“不看不看,别污了眼睛!”盛云端想了想,又问,“会过病么?”
裴锦摇摇头,“放心,不会传染。”
盛云端刚松了口气,谁知裴锦又道:“但会遗传。”
盛云端的脸色极其难看,神色复杂地看了冯弈一眼,“即便调养好了,也会传给子孙么?”
裴锦淡淡道:“不好说。”
“劳烦裴夫人。”冯弈起身施礼,“殿下,王爷,下官告退。”
冯弈退下,景澄戏谑道:“人家都让你吓出癣了,你还追着不放?”
盛云端一梗脖子,“英俊郎君有得是,何必一棵树上吊死!女儿觉着,裴夫人的二徒弟就不错,若是入赘,女儿有个头疼脑热他随手就治了。”
裴锦吓了一跳,可特么别霍霍我家庞盏!
“郡主,我那徒儿已经完婚了,徒弟媳妇在老家呢。”
盛云端不以为意,“让他休妻,和离也行。”
“啪”,景渊的茶盏顿在桌上。
盛云端立马闭嘴,再不敢说话。
景澄横了女儿一眼,“该!”
裴锦松了口气,她真怕庞盏被盛云端缠上,看长公主的态度,倒也并非不辨是非,那是谁把盛云端惯成这样的呢?
裴锦心道,打几顿就好了,你看沈云柏,削过几次就有了人样。
景澄问在座的,留哪个做世子,众人意见各不相同。裴锦悄悄退下,这是皇室的家务事,别没个眼力见在那儿杵着。
裴锦走出雅室,前面是个回廊,她坐在廊下,看月色中开放的秋华。
远处传来笑声,有人道:“秦姑娘说得对,我就是有这毛病,明儿个便去宝仁堂,姑娘可得将我排在前面。”
另一个方向,有青年急切地问:“庞盏兄弟,我吃几副药才能重振雄风?”
啊这……都不避着点儿人么?
庞盏的声音传来,“先吃两三副看看,要及时去宝仁堂针灸才是。”
那人嘿嘿地笑,“庞兄弟一定夜御七次,银枪不倒。”
裴锦实在听不下去了,咳嗽了一嗓子,那边声音戛然而止,没过一会儿那人又说:“完蛋了,造次了。”
接着便是一群人的哄笑。
裴锦笑了笑,行吧,今天没白带徒弟来,他们为自己培养了不少粉丝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也不嫌风凉?”
裴锦回过头,见是景渊,忙起身行礼。
“世子的事儿,可有定论?”她问。
景渊摇摇头,“母妃喜欢作诗的,说那孩子将她写得美若天仙,甚是合胃口。景泽喜欢高谈阔论的,说此子有见地,来日定能有所作为。皇姐中意舞剑的,说我曾征战四方,承嗣者武艺不能太差。”
裴锦笑问,“王爷,您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