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医官虽能为贵胄诊病,但资历尚浅,还请严阵以待。”
裴锦:“不用你教。”
“裴医官,一碗血是否过多?可否酌量减少?”
裴锦:“你行你上。”
眼看着后面一波人又涌过来,大有不问完不罢休的意思,裴锦道:“谭敬,将这些人都记下,这都是试图延误王爷病情,陷两位王爷于水火之中的!”
有些人吧,让他哔哔可以,但是绝不肯背锅担责任。延误王爷病情,这罪名谁敢扛?
于是呼啦一下子,人都跑没了影儿,裴锦总算进了王府大门。
她匆匆赶到景渊处,两句话让景珺瑶回房躺着等消息,又让景琮该干嘛干嘛去。
但小孩把自己当顶梁柱看,小孩不走。
景淳在正中端坐,已经等了一会儿,裴锦赶忙行礼。景淳没有丝毫不耐烦,笑道:“梅上雪采了两瓮,可还够用?”
裴锦觉得,那两瓮雪肯定不是景淳所采,他跟景渊没那么深的感情。估计一大早拿个小铲子,现从地上铲的。
她笑着说够用,景淳又道:“快叫人拿只碗来!”
说完笑了笑,“裴医官不来,本王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裴锦淡淡地说:“王爷过谦。”
有人取来了碗,景淳问:“放满一碗就够?”
裴锦笑得特别真诚,“若是不放心,王爷可再来一碗。”
谭敬和景琮神色凝重,其实极力想着伤心事儿好让自己不笑出声。景淳神色自若,拿了小碗,带上贴身随从进了里间。
他把门一关,谁也看不到里面情况。
裴锦在外面道:“王爷别割错了胳膊,那一碗务必装满哈。”
景琮凑过来问:“胳膊还能弄错?”
“怎么就不能呢,万一放血的胳膊不长在端王身上呢?”
“还能这样?”景琮大受震撼。
“要是真急着给你父王治病,端王早就来了。他今日登门,只怕依旧是场较量。”
“谁和谁的较量?”
裴锦微微一笑,“我和素未谋面的宿敌。”
景琮语重心长,“裴夫人必须得赢啊,我们睿王府全靠您了。”
没多一会儿,里间的门开了,景淳带着随从出来,手里端了一碗血。
景琮做戏有始有终,拜倒在地,大声道:“景琮谢过皇叔,大恩大德没齿难忘,景琮下辈子结草衔环,以报皇叔援手之恩。”
景淳点点头便慢慢坐下,看在别人眼里,这是为兄弟伤了身体啊!
这样的端王,任谁也要称赞歌颂的吧?
裴锦拿起碗闻了闻,皱了皱眉。
景淳问:“血……可有问题?”
裴锦摇摇头,“看上去没有异样,只是有些怪味儿。”
“哦?”景淳很是着急,“莫不是前些日子吃了风寒药,将血的味道变了?还能用么?”
裴锦将碗放下,“似乎没有大碍……罢了,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引,赶紧把它用了吧。”
景淳松了口气,坐在椅上养神,裴锦则带着梅上雪去煎药。
药炉架上,把门一关,谁也别进来,谁也别想看。
景淳试图派人给裴锦打下手,裴锦拒绝得十分干脆,“秘方秘法,密不外传。”
景淳无奈,只好继续等着。
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,裴锦端了碗药出来,“煎好了,世子殿下,劳您将药给王爷喂下。”
景淳站起身,一眼不眨地盯着那碗药,问道:“这里真用了药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