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难受才堪堪被压下去。
还好,是我多想了。
“老龚没醒来,如果他能醒,或许也有办法……”
“酉阳居,等同于与虎谋皮……”
我并没有病急乱投医,而是在和椛萤分析。
本身我打算,在命数填补后,离开靳阳。
现在瘟癀鬼闹得沸沸扬扬,我更应该离开这里了。
若是找酉阳居救余秀,那事情就要变化,麻烦或许更多。
“我再去问问茅有三,看他的符能撑多久,我去求他亦可。”
我眼神变得坚决。
椛萤微咬着下唇,和我对视了几秒钟,才点点头。
我径直朝着楼上走去。
等到了二楼房间前,一眼就瞧见屋内的布局。
地面上布满铜钱,摆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。
茅有三站在阳台位置,背负着双手,颇有种高人姿态。
他身旁摆着一张椅子,椅子上边儿,竟有两本厚厚的书。
“人得想通,通了,就舒服了,既不是父母之间生老病死,亦不是妻离子散,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。”
茅有三笑眯眯地说。
我心,又被刺了一下。
“那张符,能让秀秀坚持几天?”我哑声问。
“七天无碍。”茅有三回答。
“还能多给我几张符吗?”我再问。
“我身上,也就那么一张,那张符是一张生符,是能续命的,韩鲊子我都舍不得给,用了另一种方式给他续命,希望他今天看见我先前样子后,知道节制,否则等不到一年,我就得去收尸了。”茅有三说。
他这番话,不但和我做了解释,更将先前的事情隐晦说了,正好应了椛萤的推断。
我闭了闭眼,再度睁眼,语气变得卑微。
“那,我求你,救救余秀,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,甚至是几件事情。”
茅有三却摇了摇头,说:“不值。”
“你又何须那么卑微,将自己卖给我,不就好了吗?”
“舍不得自己,就舍去师尊,你两样都不肯,就光为难我,那不是既要,又要?”
茅有三这番话,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我脸色再度变了变,没有吭声了。
“我时间不多,你时间也不多了,这地方,还是不能太久留,毕竟那阴阳先生吃了大亏,他也不是吃素的。”茅有三催促我。
不再多言,我走进了那片铜钱布局成的阵法中。
“东西给我。”茅有三又道。
我摸出来了龟甲,扔给了茅有三。
“还有。”茅有三指了指我腰间夜壶。
没有停顿,我取下来后,又甩给了茅有三。
他对老龚,是不会有什么兴趣的。
茅有三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。
夜壶被茅有三放到一旁,他又道:“你身上还有魂魄,怎么一身的鬼?算了,脱光吧。”
我:“……”
的确,我身上还有魂魄。
被收的白心鬼老妇,谢萳,以及椛萤的姐姐化萤……
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掏出来,交给了茅有三,他才没有继续让我脱衣服。而是让我盘膝坐在铜钱中间,并叮嘱我,等会儿我可能会有些痛苦,一定得撑住了,保持魂魄不能离开身体,如果我做不到,就会死。
死这个字,茅有三说得轻描淡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