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个是你大哥?”
钱青云不敢隐瞒,挪动半个屁股把身后抖如筛糠的钱大富露了出来。
后者便更害怕了。
骆永胜冷着脸向前走,直到走到钱大富近前才顿住脚,轻轻踢了踢后者的脑袋。
“抬头。”
“草民不敢!大王尊荣胜金乌十倍,草民贱命一条不敢轻窥。”
开玩笑,仰面视君往大了说,便可诬一个有意刺王杀驾,这么大的罪钱大富担不起。
“孤恕你无罪,来抬头看看。”
钱大富这才小心翼翼扬起脖子,也就匆匆看了一眼便又把脑袋埋进土里。
汗水在他的脸庞下已经汇成了一摊。
“没见过孤吗?”
“没、没。”
“孤也没见过你。”
骆永胜哈哈一笑,冲不远处跪了一地的钱家下人喊道:“给孤搬一把椅子来。”
有下人爬起来就往里屋跑,钱大富适时说了一句。
“大王要是累了,不嫌弃的话可以坐草民身上。”
这钱大富两百多斤,背阔如圆桌,坐上去倒也是足够。
但骆永胜哪里是那种‘欺负人’的恶霸,这个提议当然不会同意,遂笑呵呵摆手,等着下人将椅子搬来,坐到了钱大富的面前。
“你看,孤没见过你,你也没见过孤,你说孤为什么会来府上拜访你呢。”
这拜访两个字说的钱大富连连砸头:“草民不敢、草民不敢,大王驾到,寒舍蓬荜生辉,蓬荜生辉啊。”
“其实孤和你们钱家有渊源,今日来,其实是来报恩的。”
骆永胜伸手拍了拍钱大富的肩头,笑眯眯道:“来,起来说话。”
报恩?
钱大富脑子轰一声就炸了,难不成是自己早些年开粥棚赈粮,对这楚王有一饭之恩?
念及至此,钱大富只觉得一腔子热血直冲天灵,不仅大头抬了起来,连小头也抬了起来。
看向骆永胜,嘴唇直哆嗦。
“大王可千万别拿草民开玩笑,草民何德何能、何德何能啊。”
说着话,却是已经忍耐不住,兴奋的搓起手来。
“孤一字千金,能骗你?”
得到了肯定的答复,钱大富这才一跃而起,好家伙,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似乎年轻了几十岁一般。
一旁跪着的钱青云也松了口气,陪笑着站起身,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骆永捷从后面一刀鞘砸翻。
“我大哥让你起来了吗?”
这下子,钱家兄弟俩刚开心的情绪又老实了下来。
骆永胜翘起了二郎腿,笑呵呵道。
“孤说来报恩,你听听孤说的有没有理。
十年前,孤刚来扬州,整天到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,那就是只想着吃饭糊口填饱肚子,但是日子不好过,果腹实在是太难了,后来一个机会,正赶上你们钱府用工,孤就来你们钱府做工。”
话说到这里的时候,钱大富已经面如菊花般笑的十分灿烂。
是了是了,自己一家果然对楚王有过一饭之恩。
“活不是什么太干净的活,通下水。”
钱大富的脸上顿时僵住。
“你们家有个管事把孤是百般羞辱啊,于是孤醒悟过来,挣钱有什么用,只能填饱肚子不能保命,于是孤就想,如何才能出人头地,这不,十年。”
骆永胜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看着已经完全面僵的钱大富。
“十年,孤做了楚王,来找你们钱家报恩了。”
此时钱大富的脑子已经完全成了浆糊,来来回回只萦绕着一个想法。
“骆永胜是来报仇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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