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就拉起两人之手要入营饮酒,随军的监令官骆成杰适时开了口。
“父王曾有严令,军中不得饮酒。”
“放肆。”骆永胜偏首喝骂一句:“今日二位将军归楚,大楚犹如虎生双翼,此堪称国家之大喜,孤饮几杯何妨?”
二杨对视一眼,顿时明白过来。
这是骆永胜借着机会给他们普及大楚的规矩呢。
但是这般提醒真可谓给足了面子。
二杨不傻,忙顺着台阶而下,齐道不可。
“大王万不可为了末将二人耽误军国要事,厚爱之情,末将二人已心领,铭感五内终身难忘,日后必以死报之。”
“大喜之日不言死字。”
见二人识趣,骆永胜也就把这事给揭了过去,顺口说道:“既然两位将军如此深明大义,那孤也不好任性,那就设宴以茶代酒,等孤王师入东京之后,孤定陪两位将军痛饮。”
“到时末将也一定陪大王尽兴。”
君臣相宜可谓是皆大欢喜,喜事便一件接着一件。
吃饭的时候巡营官跑了进来。
“启禀大王,俊公子护着寇太师一家来了。”
堪堪举杯准备邀二杨饮茶的骆永胜面容一僵,手中茶瓯便掉落在桌上,发出清脆之音。
茶水溅射在骆永胜的甲胄上,可此时的骆永胜浑然不觉,整个人猛然站起,绕过桌案便迈步离开。
“快快快,整备三军随孤迎太师亲临。”
深夜里的楚营擂响了整军鼓,骆永胜更是一马当先冲出大营北寨,几十号军中重将、上百名亲兵慌忙跟上,二杨也在其中,彼此对视都心有所感。
连寇凖都归了骆楚,这江山终归大楚。
“儿臣参见父王。”
营外十余里,骆永胜带着人在这里和骆成俊护送下的寇凖一行人相迎,甫一见面,骆成俊便翻身下马跪地见礼。
可骆永胜只当没有看见,从其身边走过,径直就来到了坐在一架马车上执鞭赶马的寇凖面前。
深深作揖。
“太师节哀顺变。”
寇凖想过无数种相见骆永胜时后者的反应,却从未想过骆永胜会来那么一句。
当场便不由泪崩,咬牙切齿。
“丁谓畜生,老夫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。”
“五马分尸哪里够,此等奸邪小人,孤抓住,定将其凌迟万刀,以慰宋先帝之灵。”
骆永胜同仇敌忾,大声诅咒。
“先有王钦若,后有丁谓,此二鬼祸国殃民,都是奸佞禽兽,若非朝廷之上都是这般禽兽食禄,百姓何至于衣食两无,揭竿而起,太师又何至于屡遭诋毁,宋先帝又何至于闭塞圣听。”
反正赵恒也死了,这个时候替他说点好话又何妨。
罪过都是奸臣的责任,自己造反也是奸臣逼得,寇凖降楚也是奸臣逼得。
嗯,所有的脏水都归咎到王、丁两人身上。
没毛病。
见寇凖越哭越凶,骆永胜马上言道。
“孤虽为宋帝之敌,其实乃各为其国,宋先帝此番遭了逆臣所害,孤也心痛,这就发兵东京,定要将王、丁二鬼之奸党一网打尽,千刀万剐来为宋帝报仇。”
说罢便走上寇凖马车,从其手中夺过马鞭。
“孤为太师赶马,咱们这就回营,明日一早,孤便拜太师为帅,发兵东京!”
说罢不给寇凖任何接话的机会,一挥马鞭,直奔大营而去。
留下一众武将,相视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