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出山东?
想得美!
但很可惜,这围三阙一、驱虎吞狼的把戏被寇凖一眼识破,后者稳坐莫州中军帐,哪里也不去,就耐心守着城池,等着骆永胜北上来配合韩德昌‘围歼’自己。
东京离着河北战局又没有多远,很快东京陷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,不仅传进了莫州,也传进了韩德昌的帅帐中。
一并来到河北的,还有骆永胜的近四万大军。
“敬呈齐王殿下台启,臣弟骆永胜已攻占东京,截断伪宋寇贼南逃之路线,现屯兵河间黄河渡口,只待饱餐一顿后,臣弟便携师北上,与齐王殿下会歼寇贼于莫州。”
“好!好!”手里拿着信,韩德昌喜的眉梢飞舞,点齐兵马出阵,与寇凖会师莫州城下,命左右将此信射住宋军阵脚。
果不出其所料,两军阵前的寇凖在看到此信后,又惊又气,竟从马上摔落,吓得宋军阵前一片人马混乱。
“战机至矣,破敌就在此时。”
韩德昌拔出腰间宝剑,剑指宋军大营方向,厉喝道:“击鼓,全军冲杀!”
十万契丹骁锐健儿在鼓声中发起了冲锋,向着宋军的帅旗,向着宋军的大营。
为什么宋军没有守城,而是城外扎营?
那是因为,寇凖带来的这些人,一样全是骑兵啊。
哪有用骑兵守城的道理,这不是白白牺牲了其机动性和作战能力,莫州地处广袤的河北平原,本就易攻难守,若是把五万多骑兵都放在城中,那才是浪费呢。
大部在城外扎营,与城墙互成犄角,这才是合乎兵法之道,才能骗住韩德昌。
十万契丹骑和五万宋军咬在了一起,在这莫州城外,在这河北平原大地之上。
直打的风云变色,打的山崩地裂。
“死死拖住宋军,绝不让寇老贼离开。”
宋军的顽强抵抗远远超出韩德昌的预料,他本以为战意尽失的宋军会一触即溃,万没想到这种情况下,宋军还能负隅顽抗。
不过现在的韩德昌倒也不急,一个时辰前他的哨骑就来报了信,莫州南三十里的位置,已经看到了骆永胜的楚军。
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,就算是步兵,现在算算脚程,应该也快到了吧。
骆永胜到了吗?
当然到了。
但是到归到,骆永胜却没有急着投入战场,而是停留在五里外静静的看着,一副不打算插手的德行。
似乎是有坐看宋辽两败俱伤的打算。
“骆贼无耻!”
宋军营中炸了锅,几名从将在寇凖面前怒骂骆永胜,连前者也是长叹一声:“寇某高看了他骆永胜啊,罢了,今日莫州就是寇某的葬身之所,诸位且随吾死战,为国尽忠吧。”
不仅寇凖心哀欲死,连韩德昌也被骆永胜这番打算气的肺炸。
“好他个骆永胜,都这个时候来跟孤耍这种心眼,来人,速速去催其发兵,此间事成之后,孤再许他河北城关十座。”
这个时候,韩德昌只当骆永胜是打算坐地起价,所以也不小气,又加了河北十座城。
那骆永胜真存的坐地起价之心吗?
“咱们现在进入战局偷袭辽军,最多使其大败,而不能全歼。”
骆永胜遥指辽军大营,谓朱克甫道:“韩德昌还是没有全信孤啊,哨骑探得,他的中军大营一直有两万人没有动,孤得等,等他沉不住气,等他尽信于孤。”
这一等,便是足足半个时辰,任凭莫州城外战场杀得血流漂橹,寇凖大营有岌岌可危的风险,骆永胜都没动,直到韩德昌的使者来到。
“请回禀齐王殿下,骆某这就发兵,但请齐王殿下可以在正面战场牵制住那寇凖的注意力,我军便从其后掩杀。”
似乎对十座城池的价码非常满意,骆永胜一口允下,气的使者回应之后一番添油加醋。
“狗日的骆永胜,果然是卑鄙小人。”
韩德昌嘬着牙花子怒骂:“既想贪城恋地,又不舍得卖命冲锋,还想让我军为其牵制,自己倒好捡个现成。”
骂归骂,不过此刻战局胶着,正面战场上,宋军的舍命抵抗给辽军带来了不少的战损,他韩德昌也吃不住劲啊。
“中军出兵吧。”
韩德昌挥动马鞭,咬牙切齿。
“等此间战罢,来日,孤定要他骆永胜好看。”
一声令下,迟迟没有投入战场,拱卫着中军大营的契丹两万精骑终于迈出了冲锋的脚步。
而得知消息的第一刻,骆永胜就来了精神。
“聂方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你部是威虏老兵,有三千铁骑,孤再把五百连环破阵骑交给你,你只有一个任务,那就是夺了辽军大营,孤要,韩德昌的脑袋!”
聂方大喜,抱拳应声道:“请大王放心,末将和韩德昌的脑袋,您一定可以看到一个。”
不斩韩德昌,聂方都不打算回来了。
“余等众将,随孤,杀敌!”
拔刀在手,骆永胜意气风发。
“破辽,当在此时!”